文件,“金方盛用缓兵之计,我便采取迂回策略,一物降一物。同意不同意,他自己去悟。”
许柏承将文件还给李秘书,“去红楼。”
我立即说,“我装扮下。”
许柏承望着我,他一向不喜我浓妆艳抹,他更爱我不施粉黛的纯情,可应酬场漂亮的门面是礼仪,他没阻拦。
我冲进卧室修饰了一番,飞快跑去外面,许柏承在院子里等,我走过去,他牵着我手上车,李秘书先行到红楼打点,开车的是司机。
挡板遮住玻璃,遮住刺目的雪光,车厢内亮着灯,一盏昏黄的小灯。北风呼啸着从琐碎的缝隙外渗入,我蜷缩贴着许柏承取暖。
我搂着他脖子,“柏承,我很快乐。”
他抚摸我脸,“是吗。”
我痴缠他,软绵绵的匍匐在他怀里。
快乐是我一生最少的感受。
我认知里的快乐,该是密密麻麻的,从头皮层爬出的愉悦,它的存在无懈可击,是来源于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譬如完美的丈夫,幸福的婚姻,无须表里不一压抑自我讨生活的日子。
我从未说过快乐。
嫁给许崇文以后,我从未体验过快乐。
它仿佛从我的世界毁尸灭迹,无处可寻。
许柏承吻着我细弱娇嫩的耳垂,“有多快乐。”
我聚焦车顶的一簇光斑上,身体不受控制在他掌中下沉,起落,“要多快乐有多快乐,灵魂要出窍了。”
他在发丝里闷笑,“为什么这么快乐。”
我说,“不知道,很奇妙。”
许柏承厮磨我的空隙,我偷瞄着驾驶位的司机,司机目不斜视驾驶方向盘,对我溢出的娇吟声充耳不闻。
许柏承吻到我侧颈处,密集的吻如雨点和雪水,大面积的吞噬下来,像羽毛,像柳絮,挠得我酥酥痒痒,半边身子都发麻,我情急推搡他,“别闹。”
他体温滚烫,比火炉还烫,我感觉到他的吻一厘厘失控,徘徊在我胸口,时而很重,沉没着,时而很轻,啃噬着,他喷出的呼吸那么炙热,那么潮湿。宾利疾驰在柏油路,司机开得平稳不颠簸,可车速太猛,仍有失重的错觉,他缠绕着我,加深了我的失重。许柏承的身躯下意识的裹住,他高大的体魄似山一般,喘息撩人,颤栗的眼皮也撩人,总之他这一刻的所有都无比撩人,我躲开他的唇舌,卧在他膝上,不准他再失控下去,“司机在呢。”
他抱紧我,克制着,平复着,“饶你一次。”
我双腿盘在他腰间,咯咯笑。
四十分钟后,汽车泊在红楼别苑的小门,小门是半弧形的石门,里面雕栏玉砌别有洞天,曾经我常来红楼和富太太们攒局,八月开始红楼断断续续歇业,索性换地方再未光顾,看陈设与格局似乎重新装修了,在保留古色古香的基础上剔除陈旧感,用各式的古董,雕塑,画廊来铸造楼宇的风雅和富丽堂皇,且不显得过度奢靡。
我问许柏承,“李秘书呢?”
他解开西装的纽扣,“回公司了。”
我愕然,“他不陪同吗?”
他说,“我陪你不够吗?非要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