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1 / 2)

我踢着捷豹的轮胎,“胎爆了。”我一指驾驶舱,“刹车失灵,方向盘松了,挡风玻璃炸了,碎片糊他眼睛上,他没法看路啊,撞车撞一串。”

张队摘了脑袋上的安全盔,“合着倒霉的都发生在沈律师车上了。”

我一噎。

我不依不饶,“好歹要拘留一周以示警戒吧。”

张队乐了,“这就拘留?那许太太恐怕下个月还没从拘留所出来呢。”

沈怀南突然别开头,他眉间的笑简直藏不住。

我咬牙切齿,“沈律师,笑什么呀。”

他收敛,正色道,“我的分够扣,许太太够吗?”

我连番受挫,仅剩的幸灾乐祸也在此刻一寸寸凝固。

天杀的,我早扣光了。

原来他心知肚明我诓他飙车的意图,他顺水推舟,是为了把我诓进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铁青着脸,支支吾吾推脱,“我的分...我的分没在车里,张队,咱们多熟了,你通融通融。”

沈怀南明知故问,“没在车里,在哪。许太太飙车时不小心飞进我的车里了吗。”

我瞪他。

张队没完没了笑,“队友相互坑,是吧?”他大笔一挥,“扣本子,来交通队领。”

他将单子贴在车扶手上,“收队。”

沈怀南笑着说,“有劳张队了。”他又看向我,“许太太,赌资算你的算我的。”

我呸他,“老奸巨猾。”

他含笑伫立在呼啸的风口处,裹起西装衣领。

折腾了多半天,到家已是下午四点半,太阳照射着积雪大片大片的消融,泛滥成水洼,冰雪化开时的气温最寒,我踏进玄关,跺着靴子上沾染的泥泞,“岚姐!熬姜汤了吗,天气好冷。”

晦气。真晦气。

我烦躁不已,脱下大衣,两手哆哆嗦嗦的捧住腮骨呵热气,“多放糖!要黄糖,红糖有股药味。”

“回来了。”男人低沉的音色从身后传来。

我愣住,下意识看鞋柜,许柏承的红棕色皮鞋整整齐齐摆在架子上,我当即扭头,他坐在沙发,高大的身体前倾,全神贯注批示一摞注释着加急字签的文件,香炉里焚着专治头痛的宁神香,香灰有两寸长,显然是焚了许久的,窗帘在暗香里浮动,牛乳一般的纱从天花板落地,遮住晃眼的阳光,阳光不是火红的橙色,是类似雪的颜色,洋洋洒洒扎进眼球里,很不舒服。许柏承难得穿白色的毛衣,纯白的毛线针脚织得细密,高领修身款,原本是宽松式,他的身材略魁梧,胸肌和腹肌比清瘦型的男人要凸出健壮一些,故而压缩了衣服的空间,不过修身的样式更衬许柏承的力量感,那种结实的令女人感到安全的男人味。在毛衣的外层罩了一件深灰的羊皮马甲,皮面平滑,没有半点褶痕和毛屑,在光照深处,尘埃和光斑笼罩着许柏承,他无比沉默,那些他不言不语的时候,介于凌厉和风雅之间,想靠近,又想远离,想触摸,又想闪躲,无人能击中他像死水沉寂的面容下,那颗时而冷血时而滚烫的复杂的心脏。

我瞥了一眼电暖气的开关,是关着的。许柏承喜冷畏热,往年要大雪纷飞的腊月他才肯穿上厚外套,可今年的海城冷得出奇,一进十一月就零下七八度了,他竟然不取暖。

我解着羊绒大衣的束带,“你这么早下班了。”

安静的客厅是他呼吸声和纸张摩擦的声音,他讲话也漫不经心,“一天都开会,开到所有的董事萎靡不振,就散会了。”

我趿拉着拖鞋飞奔向许柏承,整个人一扑,扑在他怀中。许柏承没刮胡子,早晨出门时就蓄了胡茬,繁杂的乌青色此时生长得尤为茂盛,我痴恋着他的阳刚气,在胡须上面摸索着,“太思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