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格在他深不可测的眼睛,“名利你不需要,你还需要什么。”他剥开衬衣纽扣,又百无聊赖的系上,反反复复消遣时间,“许太太承诺的名利太狭隘单一,有所成就不只一条路可走,成百上千条路,真正
的捷径并不是你构想中的那条。”
兴许是喝酒的缘故,我此时稀里糊涂,愈发捉摸不透这个男人,“比如呢。”
沈怀南俯身,他呼出的热气嘘得我耳畔滚烫,“比如许太太分我点股份呢。”
他的提议使我萌生片刻的错愕,很快逗笑了我,“沈律师,你真有胆量开口。觊觎客户的东西,犯你这行的行规吗。”
他漫不经心笑,“各取所需是社会的黄金法则。许太太了解谈判吗?谈判场不分高低贵贱,谈判的初衷是双方各有企图,谈得拢则合,谈不拢
则崩。”
我说,“可沈律师的野心是做梅尔的股东,未免太不切实际。梅尔象征着海城商界的金字塔尖,多少人虎视眈眈,沈律师只辅佐我一桩案子就
一步登天吗?我许诺你的上流社会,可不是梅尔。”
沈怀南语调不疾不徐,“许太太投资我的律所不仅是金钱,还加上你带给我的人脉和渠道,越是密切的男女关系面对流言袭击时越是百口莫
辩,许太太的丈夫和情人哪一个都极度憎恶丑闻,况且丈夫眼中的你底细本不清白,你问心无愧杀不死人言可畏。所以你只适合待在幕后,明面上
不参与我的任何相关。筹码谈不拢,另辟蹊径不对吗。”
我有些混乱,“好像是这样。”
我跟着他走了几步,胸腔骤然翻江倒海,堵得我难受,我停在树根下干呕,沈怀南去而复返,他掏出口袋里的方帕给我,我没动,“你用过
的。”
他对齐折叠将崭新的那层露在外面,我直起身,手背蹭了蹭嘴角,“梅尔的散股一直在大盘交易。”
他神色无波无澜,“我自己能拿到的,许太太对我而言的助益是什么。”
我视线里的沈怀南变得模糊重影,渐渐一分为二,再分成千变万化的几十瓣,“你说你陪我赌的。”
“沉迷赌局的人都希望赢,我赌是相信许太太能与我共赢,不代表我不索取更吸引我的筹码。”
我呕得太用力,风又完全止息,除了热便是干燥,我整个人开始头重脚轻,“我考虑下。”
路灯将地上的一双影拉得长而窄,歪歪扭扭踉踉跄跄,落寞的枯黄色投在沈怀南的短发,释放出摄人心魄的忧郁,他走在前面,不言不语,时
不时看向背后的我,这条路很漫长,犹如无边无际,我被烈酒折磨得几乎灵魂出窍,张望着头上交缠的树叶,树叶之上是墨色的天空,“你住的地
方我没来过。”
他没理会,在钱夹里翻门卡,我以为他没听清,凑上前对准他耳朵大叫,“我第一次知道海城有这所公寓!”
“别吵。”他隔着方帕捂住我的嘴,耐着性子诱哄,我瞪大眼点头,他莫名好笑,“夜深了,安静些。”
他收回手,“许太太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他进入楼道,迟疑着伸手在空中挥动了一下,四周鸦雀无声,灯也不亮,像一座妖孽横生的未知深渊。
“声控灯坏了,你拉住我。”
我往前一划,摸到沈怀南递来的手掌,很温热,不似许柏承的粗糙冰凉,像女人那样细腻整洁,又比女人纤长,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多了几分
阴鸷和斯文,我才触及便撒开,略不自在说,“你带路。”
我小心翼翼蹚道,生怕踩空台阶,“沈律师,你的手机呢。”
他不假思索,“没电了。”
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