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2 / 2)

会否想通自己的过错,亲自迎他踏出这栋囚牢还未可知,你们看守他,别真拿他当犯人,他没犯法,他的来日也未卜。至于我,我和柏承的关系你们一清二楚,我要进出公馆,进出我自己名义上的家,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你们出卖我,我反咬一口,柏承的心思我们都猜不中,谁兜着走,谁就认命。”

保镖蹙眉,庭院四周鸦雀无声,倒真像坟墓一般的死气沉沉。

好一会儿,他勉为其难,“您速去速回,我只当没看见。”

我掏出钱夹,取一张银行卡,“我不亏待任何一个帮我忙的人,你手下都眼巴巴撞见我进去了,麻烦你辛苦打点他们的嘴巴,密码六个七,数字你随意。”

保镖接住卡,“多谢夫人。”

我越过他,径直迈上台阶,往二楼书房走。

072没准是沈太太

书房的窗帘严丝合缝拉着,没射入半点光亮,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像老僧入定,我推门而入的刹那,他隐隐皱眉,下意识回避走廊渗入的阳光。

在一缕阳光的深处,我看清许崇文,衰老的,沧桑的,两鬓斑白。

他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没有清洗,整个人颓废又消沉。

我嘶哑着唤他,“崇文。”

他一颤。

我走到屋里,敞开窗子透气,阳光大面积照入,他伸手横在额头,张了张嘴,却渴到发不出声。

“保镖包围了公馆,我尝试着进来,第一次被挡回,刚才我要挟他,也只给半小时。”

许崇文缄默不语。

我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崇文,润润喉吧。”

他没反应,我撂在桌上,“我知道你责怪我,可崇文,我也无奈,你都被软禁,许夫人的护身符又算什么,柏承说一不二,他不允许的事,我服从之外再无办法。”

许崇文从椅子上慢慢直起腰,拄着拐杖的拐头,干瘪枯瘦的胸口急促贲张。

“昨晚下雪,放晴后天气很好。与其闷着不见天日,你总要振作,柏承要股份,不是要你的命,你给他痛快,他会孝养你,你何苦冷战,在这间书房煎熬,哪天是盼头呢,你指望什么。”我在沙发处坐下,“指望江闻吗。崇文,你糊涂了,江闻还指望你,你以为你不撒手,柏承就名不正言不顺,无人信服他吗。十二名股东,七人是他的党羽,梅尔已经改朝换代,你大势已去了。柏承是你唯一的儿子,他不继承,谁有继承权呢?董事局都认可他了。今年六月你病危,柏承说你复发,在家退位疗养,看守的保镖是拦截媒体采访,免得打扰你休息,他做全了表面功夫,占尽天时地利,你这把年纪生死是寻常,即使外人起疑了,即使崇恩平要替你出头,谁敢开罪这位海城新贵呢,又开罪得起吗。你不放权,阻碍不了他登位,相反,你多拖延一分钟,江闻就多危险一分钟,你留在董事局的心腹,柏承会一一解决,以此警告你。他心狠手辣,你要顾及江闻,终究是你低头。”

许崇文总算有所反应,他迟疑着端起水杯,接连灌下,我又立马斟满第二杯,这次他端着没喝,只看着杯口荡漾的涟漪,“他彻底把持梅尔了。”

我回答,“是。”

许崇文端得用力,涟漪晃得也猛烈,“他马上清剿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