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承说,“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李秘书踌躇着,“许董假如不明白,他问起我您的意思呢。”
“他不会不明白。”许柏承一语道破,“他迟迟不签,是为他的私生子留后路,私生子回许家,他总要备一份大礼,我独吞股份,占据董事长的职务,要赶尽杀绝,简直是小事一桩。我能逼他退位,挖出他的股份,在外界瞒天过海,粉饰太平,把自己从罪过里择得干干净净,他见识了我的能耐,也深知董事的护身符不保险,能保住私生子在海城有一席之地,生活稳定优渥,逃过我刀下鱼肉的命运,只能另辟蹊径,用西码头做私生子的护身符。”
他将整个蛋白搁在我碗里,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桌面,“我接管梅尔,要开展的项目数不胜数,我手持西码头目的只一个,同他谈判,置换他全额的股份。目的达成,我当然可以交出西码头。”
我骤然一抖,许柏承看向我,“怎么。”
我强颜欢笑,“没怎么。私生子?”
他嗯了声,“他没和你讲过吗。”
我立马否认,“没有啊。”
许柏承注视着我,我的神情,我的漏洞,我表现得无懈可击,他说,“许崇文有一名私生子,小我一岁半。”
我震惊,“谣言是真的啊。”
他眼窝漾着笑,“原来你对此一无所知。”
我面不改色,“我应该知晓吗?你们许家的秘事,许崇文也难堪吧。”
许柏承半玩笑半认真,“我记得我讲过。林姝,你戏有点演过了。”
我僵硬坐在他腿间。
我试图分辨他在诈我还是我真不记得,露馅了。
我分辨无果,许柏承的自控力比我高出一百个段位不止。
“我每天要当双面间谍,怎样在你们当中存活,苦思冥想怎样不打破自己底线,你随口讲过什么,我必须记得吗。”我赌气要站起,“你防我什么,你试探我什么,我忘了还罪大恶极吗?”
许柏承一把拉住我,“好了。”他吻着我的手,表情舒展许多,“我逗你玩。不能逗吗。”
我冷眼瞥他,“不能。”
他笑纹缓缓加深,“霸道得很。”
我重新坐下,李秘书又提及了其他的公事,许柏承漫不经心听着,他似乎在考虑别的,半晌后他撂下粥碗,“先去华腾,解决合同。”
李秘书询问,“许董那边?”
许柏承说,“过两天再看。”
许柏承从澜园走后,我也以买糕点的借口离开了,离开前我嘱咐保姆先生忙于公务,日常琐碎不必事无巨细汇报。保姆自然是有耳闻梅尔改朝换代的情况,毕竟正逢满城风雨,而我的去向很明显,糕点是假,景河是真,我好歹是许崇文的妻子,没法心安理得在漩涡外度日,探视一番也算情理之中。
她很知趣,“我晓得,林小姐去何处是您的自由,先生没干涉您的自由,我无权多嘴。”
我笑了,“你很识大体。”
我没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耽误工夫,驱车直奔景河公馆,到达公馆时,仍旧是那一批保镖,我在他们面前下车,开门见山说,“我要见崇文。”
为首的保镖说,“我们没接到许董的指令。”
“许董。”我咂摸着称谓,“你们改口挺及时啊。”我上前一步,“柏承招待客户,晚点有会议,他今天不来澜园,你放我进门,我说几句话就走,神不知鬼不觉,我念你一个人情。可你记住,你不放我,我白跑一趟,你得罪了我,我这人睚眦必报,主子要报复你,你掂量自己担不担得起。崇文是前任董事长,在海城举重若轻,他再落魄,只是家族内讧,法律和亲缘上他是柏承的父亲,他是长辈,他会否物色到自己的砝码,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