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2 / 2)

能死气沉沉,在许柏承亲手囚困的牢笼里煎熬到死亡。

我心口闷钝,仿佛被一块巨大重量的石头压住,形容不出的窒息。

我总算盼到这一天,盼到自己脱离许崇文,不必再违心扮演妻子的贤惠体贴和深情厚谊,不必屈服他的权势和压迫之下,在许家凋零。许崇文是我美好黎明和未来的终结者,是我最耻辱绝望的婚史,他是买主,许柏承是卖主,我是待价而沽的物品,悬殊的阶级差距令我像宠物胆战心惊度日,我不敢说不,我口中的不,在显赫的高门太微不足道,它像枝丫上的鸟叫,风过无痕,廉价可悲。

和许崇文这段婚姻,是一场百转千回的噩梦。

从虚与委蛇,到揭穿真相,到逆来顺受。

许崇文与许柏承,他们在不同的立场上扒掉我一层又一层的皮,以情爱之名,以驯养之名,以原谅之名。

它强势降临我的岁月,否决了我的抗争。

它教我变坏,教我逾越人伦,教我离经叛道,教我执迷,再教我自救。

偏偏它教不会我洒脱。

我在许柏承的爱恨里迷了路,在滚滚如潮的名利中寻求公平和慰藉,那该死的名利战胜了我,毁掉了我的爱人,我想要跳入名利带来的黑暗和扭曲,带回我的爱人,带不回他,我便同他一起堕落。

我又如何能洒脱。

那个漩涡,不死不灭,漫无边际。

我前所未有的畏惧。畏惧迎接我的是什么后果。

许崇文倒了,我的悲欢取决于许柏承的一念。

许柏承不再需要我刺探军情,不再需要我迷惑许崇文,软化他的戒备,撬开他的嘴,许崇文自顾不暇,他哪能以利益为牵制,再保全我。

江闻是私生子,他是我从阑城挑选的冒牌,可谁是正牌,我也一清二楚,并且我和正牌共同谋划了一盘棋,我欺诈许崇文,何尝没有欺诈许柏承,该清算的,终归是逃不过。

我没预料到许崇文败得如此快,许柏承精心部署每一步,哪一步要输,哪一步要隐忍,哪一步要高调转移炮火,三年,五年,八年,他筹备了太多年,他为确保今天的顺利,此前无数次故意纰漏,故意露马脚,让许崇文自恃运筹帷幄,以为能牢牢地驾驭许柏承,能轻而易举识破他的诡计从而掉以轻心,最终被撕下面具的许柏承当头一棒重击,溃不成军瘫痪在败局里。

我深吸气,“柏承呢。”

男人说,“回梅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