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1 / 2)

是沦陷,是落魄,是魑魅,是神佛。

灯火流窜着市井,爱恨皆是人世修行,悲欢离合,聚少离多,圣人畏因,凡人畏果。

悲惨的因果是一根长钉,将惧怕他的人钉进十字架,烧成枯灰。我没种下善意的因果,沈怀南也没种,我认识的人,他们都懒得种,或者不愿种。

什么都有了的人,反而什么都不信。

这些人只种下罪恶的因果。

沈怀南断断续续的,抚摸着我。

我荡漾水汽的眼睛里是他的眼睛,他眼睛扑朔迷离。

碎片般的黑灰色,熙熙攘攘铺天盖地。

勾起他不美好的回忆,他忽然很痛苦,又忽然强压住那些往事,更用力抚摸我,好像通过最亲密的爱抚来转移,来发泄。

沈怀南一无所有,他的人生里是晦暗,充斥着生离死别,虚伪报复,穷途末路,流亡颠沛。

他又拥有许多,才华,皮相,名利。他拥有男人都渴望的,可他的人生仍旧没光亮。

我的光亮是许柏承,我的晦暗也是他。

我想把自己变成沈怀南的光亮,世间人都喜欢为难得的光亮奋不顾身。

我含糊不清问,“沈律师,是这样吗。”

他瞳孔猩红,反复的收缩,眉间是化不开的罪孽。

是苦海无涯,再难回头的堕落。

我不依不饶,从他身下脱离,“是这样吗?”

他抱住我脑袋压回去。

低沉的,喑哑的声音,“林姝。”

他第一次,在支离破碎的关头,喊我名字。

沈怀南在我头顶爆发一声长哼,我闭上眼。

温暖的热流东北西走,横冲直撞,漫无止境淌到深处,我闭上眼,他钳住我下巴,又恢复往日的云淡风轻,“许太太,这都咽不下去,还拿什么俘虏我。”

我呜咽着睁开眼,和他四目相视。

他沉寂,无声的视线定格在我面颊。

我抿着唇,喉咙滚了一下,又一下,一共三下。

沈怀南扯住我,扯进他怀里,他体温烫得像火炉,“记仇吗?”

我张开嘴,只感觉黏,“记啊。”

他淡淡嗯,“我很高兴许太太记仇。”

我不解,“原因呢?”

他笑了,“你会知晓的。”

沈怀南的皮肤白得过分,白得比透明还透,释放着阴郁的媚感,是一种很男人的媚感。

男人味和媚态,本身是矛盾的。

我枕在他胸膛,“沈律师持有的2%股份,缩水到0.8%了。”

他把玩我的发丝,在鼻下嗅着香味,“许太太准备再周济我一些吗。”

我委屈抱怨,“我哪有啊。”

我搂着他脖子,“沈律师,你忘了吗,许柏承威逼利诱,索要这笔股权,我不敢不给啊。”

他神情寡淡睥睨我,“13%的股份,许柏承如虎添翼。他在董事局的股额,应该只低于许崇文了。许太太要制衡他,拿什么砝码。”

“”

沈怀南试图亲吻我,我调笑挣扎着,“沈律师好重口味啊。”

我本能别开头,他重新扳住我,两指扣在我腮骨,拼命吻着。

我瘫在锦被里,丧失了知觉,我一动不动,眼前是仿佛海水糜乱的灯,是咆哮的波浪,在天花板翻来覆去,它冲击着我,我翻了个身,再度扎进沈怀南怀中。

“沈律师,深渊有十寸,你下了几寸。”

沈怀南笑不达眼底,“一寸没有下。”

我仰头,自上而下俯视他,“撒谎。”

他说,“许太太质疑我撒谎的同时,暴露了你起码下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