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扑在宋铂章旗下,想通过他走捷径,宋铂章却非要扬眉吐气,报多年来被压制之仇,把许柏承看待为折损许崇文的棋子。沈怀南将宋铂章这只老狐狸收得服服帖帖,我委实大开眼界。
“沈律师,套完股份了。”
沈怀南看向我,山野风疾,虽然四周空旷,凑巧一阵风从西南方向刮过,像触碰了扩音器,将电话中的对话完完整整释放出。
“套了多少。”
男人回答,“3.5%。”
沈怀南目空在黄棕色的土壤,他眯着眼,“再套。”
男人为难,“套不出来了,按照130%的大盘计算,许崇文放盘的散股有47%,我们套的3.5%折合10%,是极限了。”
沈怀南换了只手拿电话,他另一只手掂着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角,又抖出打火机,他单手丢了烟盒,压下按钮,蹿升的火苗比天边霞云还炽烈,烧红他眉眼,在他漆黑的瞳仁中放大,奔腾,变幻,“余下的37%。”
“许崇文自己一脉人瓜分了20%,17%下落不明。以100%的大盘计数,许崇文的心腹瓜分了7%,不知所踪的股额有5.95%。梅尔现任董事局股东二十六人,占据股份大盘的70%,30%是市面的散股,其中许崇文个人独占32%,林姝是0,许柏承持有13%,许家父子包揽梅尔的绝对统治权,顺位靠前的股东完全受制于他们父子。程世洵持有16%,经过接二连三的减持和大盘融资,压缩到9%了。”
沈怀南嘬着烟头,“许柏承13%,他的股额有出入。”
男人诧异,“出入大吗。”
“大。”
男人长吁,“我认为许柏承没浮出水面的股份不多,毕竟许崇文想方设法提防这个狼子野心的儿子,退一万步,许柏承没准钻了空子,但空子局限在许崇文可压制的范围,他长久不间断的提防许柏承,在压制儿子的失误上他是有限的,不会一发不可收拾。林姝的13%,许崇文没打算能留住,许柏承一定会搞到自己手里,许崇文是早有准备的。许柏承对收购兰大的渴望,加上幼子回归,警醒了许崇文,他不能等许柏承出手,他要先出手,所以二轮融资扩充了股盘,从稀释林姝股份的角度,变相打压许柏承。许崇文目前有公司三分之一的股额,他是万事不愁的。”
沈怀南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阴郁之色,“凭直觉认为,不适用许柏承。十年来他在抗衡许崇文的打压上,无所不用其极,他的商业手段,不是融资能打败的,华腾是最好的例子,他会反击。”
男人说,“我会留意他动向。沈律师,您的2%股额已压缩到0.8%,低于1%的股东降级出董事局,我们套到手的3.5%公开吗?”
沈怀南喷出的雾霭顷刻消弭,溃散在杳无人烟的墓园,“不急。沉住气,看许柏承做什么,我挺感兴趣他手上的数字,贸然亮明我这方的底牌,就没意思了。”
在沈怀南和男人交谈的过程,他始终捂住我的嘴,我没发出半点声响。
男人愤愤不平,“那么多家企业抛出橄榄枝,邀您做合伙人,您唯独选中最势单力薄的林姝,她扶持您进入董事局,可许崇文理都不理您,没交付您一桩体面的项目,您为二十多名股东陪衬,何时才能出头。林姝连自己的股份都甩了,可见她不是一棵大树。”
沈怀南噙着笑同我对视,“她确实不是大树,不过她有吸引我之处。放弃她我舍不得。”
他说完中断了通话。
我晓得沈怀南的良知在仇恨里一再堕落,能遏制他的唯有欲望,报仇的欲望,掠夺的欲望,我一直防范他,一直把彼此的性与理智分离,我戒备他,也观察他,他将所有人玩弄股掌之上,看他们自相残杀。可我不晓得,他的手伸这样长,他越来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