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易。”
许崇文干巴巴得咀嚼橙子,哑口无言。
男人又缓和,“都结束了。”
“不。”许崇文打断他,“没有结束,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气,你有资格。”
似曾相识的音色,似曾相识的背影,我往前走几步,当看清那个男人的样貌,我萌生一霎的错愕。
是江闻。
许崇文竟然如此匆忙把江闻从幕后扯到台前,幼子失而复得,我以为许崇文会万般珍视谨慎,藏都来不及,哪会推到明处任人宰割,我以为错了,许崇文不声不响地筹备,便是在家族得秘闻上决定破釜沉舟了,他不顾忌许柏承,不顾忌原配,不顾忌我,要为江闻母子正名。
许崇文叫来长子和幼子碰面,证明他不准备藏着掖着江闻的存在,只是该如何开场,如何认祖归宗的同时保障江闻平安,制衡长幼,他思虑这些而已。
我去往鑫城和金方盛周旋的数日内,许崇文重新收缴董事长大权,手持的股额脱水后激增到37%,他的增持压缩了我们所有未增持股东的股份,看来他对集团的风向胸有成竹,也就无所忌惮。可许柏承刚失利,梅尔悄无声息又进行一场天怒人怨的融资变更,此时草木皆兵的风口浪尖,许崇文委实心急了,恐怕要物极必反。
许崇文听到门口传来的对话,他停止和江闻交谈,慢条斯理饮着茶水,“回来了。”
我换上拖鞋,故作轻松的口吻解释,“崇文,我去一趟公司取资料,正好柏承加班,搭他的顺风车一道回家了。”
我余光发觉身后的许柏承迟迟未动,伫立在四四方方的玄关,他个子高,身姿魁梧挺拔,被灯影一照,空间狭窄又逼仄。
他在观察江闻,锋锐而犀利,扫视着他。
我装作不认识,走过去询问许崇文,“这位是?”
许崇文看着茶几上的香炉,没吭声。他等许柏承走到沙发前才开口,“柏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江闻。”
江闻仰面,许柏承俯瞰,他们一坐一站,在一簇明亮的光柱下四目相视。
天色将晚,室内再明亮也逊色白昼,投射于两人面孔的橘色灯火显得斑驳昏暗。
许崇文又介绍许柏承,“我的长子,新闻周刊的常客,你应该见过他。”
江闻起身,主动伸出手,不卑不亢的腔调,“许柏承先生,海城著名的青年才俊,许董事长的爱子,我自然认得。”
许柏承对江闻态度非常疏离,他出于礼数,勉为其难握住他伸来的右手,“江先生,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