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冗长的一扇纱帘摇曳的床笫。
他不言不语,像一注洪流,轰塌着我的快感与夜晚无尽无休的火光。
他带给我新奇。
他是一个在床上撒野的男子。
他远比许柏承来得震撼。
许柏承本就狂野如浪啸,他的欲望开闸,他的爱恨无畏,他的喘息和抚摸都不加掩饰,他喜欢演绎最真实的最激烈的色念,也喜欢和他的猎物融为一体。他西装之下的那具俊美皮囊,肌肉与目光浪荡,魂魄也成狂。
沈怀南是温柔的,他的温柔不该是那么炙热。
他该缠绕,该轻轻地环上我。
可他是大肆的,是翻滚的,在风口浪尖上,在危险的冰山一角上。我以为他的情欲很短暂,没有杀伤力,我以为他的进攻绵软不持续,像一块美轮美奂却孱弱的白玉,破损了一半。
我的以为是错误的。
沈怀南孔武有力,他的骨头与皮相是截然相反的。
他不斯文,不儒雅。
他的风度在冲上云霄的刹那,是支离破碎又溃不成军的狰狞。
我和沈怀南陷入一种很玄妙的关系里。
我们是一株同根并蒂的向阳树,许柏承是凌驾于头顶的太阳。我怨憎许柏承,沈怀南更厌恶痛恨他,我的怨憎来自于因爱,他的痛恨来自于宿仇,我们交叉着共同的利益,也是最惨烈虚伪的敌人,他妄图窃夺,我妄图独揽,在这条路的伊始互为依靠,当这条路云雾散尽又互为制约与劲敌,我们是终有一日拔刀相向的情人,又在遥远的鑫城上演着忘乎所以偷情的荒诞。
它的刺激和疯狂,叛逆与矛盾,最令人欲罢不能。
驶过高速路口时,阿季减速,他告诉我,“林小姐,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