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无惋惜,“海城的云朵少,从那座城市的角度看月亮,没有瑕疵。”
他扣住后备箱,“瑕疵在您心上。”
我挑眉,“比如呢?”
阿季意味深长,“比如稍后,您会觉得鑫城比海城其实更美好,乌云多的瑕疵,遮盖不住它带给您的意外惊喜,瑕不掩瑜。”
我会意他的弦外之音,“他来了吗。”
阿季笑而不语。
我视线投放远处波澜壮阔的人潮,“沈怀南是可用之人。金钱收买不了他。”
“势力呢?”
我说,“股份就是我给予他的势力。”
阿季说,“既然他求仁得仁,他会效力的。”
我明白他有什么没问出口,“你很奇怪,我为何要搭上自己,对吗。”
他默不作声。
男人和女人的本质是不同的。
女人的弱点在情,男人的弱点在名利。
我用女人的弱点捆绑男人,制衡男人,出发点就错了。
可我为什么错,还一错再错。
我自己都迷茫。
报复,亦或渴望。
报复许柏承的利用,欺诈,用男人最忌讳的忠贞去报复。
渴望什么呢。
我渴望将自己押注在许柏承身上的情爱,恨意,痴迷,眷恋,飞蛾扑火般的牺牲和勇敢,我的信仰,统统从另外一个男人身上汲取,索求,得到。
他是第二个林姝。
复制我和许柏承的所有。
尤其复制我对许柏承倾注的所有。
我告诉阿季,“因为人性。”
他看着我,却没说什么,拉开车门服侍我坐进后车厢,“酒店安排在距离万科直线二十公里。”
我摘下墨镜,“不错。地点太近,万科的高层兴许路过撞上时会认出我,我懒得交际。地点太远,来往不方便。你很得力。”
阿季说,“祝您愉快。”
我望向窗外倒退的车流与无尽无休的霓虹。
在落脚鑫城的当晚,我下榻于阿季安顿好的五星级酒店,舒舒服服泡着澡,我做足部面膜护理时,回廊毫无征兆响起一阵叩门声,很轻,带一丝试探,我余光瞥着虚掩的门,男人半副身姿掠过,颀长而挺拔,穿着灰色背带工服,似曾相识。确切说,是十分熟悉。
我欠身抄起架子上的彩妆杂志,漫不经心浏览着,“有事吗?”
他压低声,很刻意的压低,不似正常的音量和发声,“赠送红酒。”
我淡淡嗯,“撂下吧。”
男人的身影在门板处晃动,“撂在浴室外吗。”
我随口说,“你进来吧。”
男人推门而入。
我沉浸在欧美女郎的妆面教程中,没搭理他,男人斟满高脚杯,搁在飘浮于浴缸上的托盘,“您慢用。”
我向后翻一页,“你多大了。”
他说,“二十。”
我忍笑,“你长得怎样。”
男人的喘息声和他走路声一样轻,“您看看便清楚。”
我说,“不想看。”
他对我的戏弄很无奈,又克制着情绪,“您有别的吩咐吗。”
我打呵欠,“暂时无。”
他要出门,我骤然挽留,“等一下。”
男人驻足,“您还有需求吗。”
我头也未抬,像打听一件很平常之事,“有特殊服务吗。”
男人如同被一粒小石子卡喉噎住,他长久没搭腔。
我不耐烦翻着杂志,“有吗?”
男人问,“您喜欢什么样的特殊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