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声更浓,“许太太有这样淘气的一面。”他摁住我身子,往下压了压,“有交警。”
我又爬上。
沈怀南说,“是你的车,扣你的分。”
我不以为意,“无所谓啊。我没分可扣了。”
他皱眉,“你无照驾驶?”
我大言不惭,“是啊。”
他一把推开我,“违章。”
我活络着五指,在空中晃,“沈律师在手,天下我横着走。你和法院警局交情不浅,偶尔犯了法律的小错,你保我困难吗?”
他一戳我眉心,“就这一次。”
我又缠上他,“不许你教训我。”
我的任性沈怀南没半点办法。
我们在景河公馆的护城河旁分道扬镳,他结实的臀部支着铁索,在桥梁的一端抽第三支烟,夜色稀疏,朦朦胧胧地掠过他发梢,我朝他挥手道别,他淡笑,没理会。
我回到家保姆正清扫庭院里的落花和积叶,我把车开进地库,“崇文呢。”
她转过身,“许董嘱咐我,等您回来上楼找他一趟。”
我一怔,沈怀南还真料事如神。
我褪下风衣,“他说什么事。”
保姆说,“许董没提。”
我默不作声到达二楼,书房门虚掩着,我叩击了两下,一道苍老沙哑的男音,“进来。”
我从门缝挤入,先张望沙发,又张望窗前,“崇文?”
书房昏暗得很,纱帘又合拢,落地玻璃关闭得严严实实,安神的佛香在桌上弥漫,桌后许崇文的身影被熏燎得模糊不清。
我摸索着壁灯,他在寂静中忽然制止我,“别开。”
我动作一滞。
他又说,“刺眼。”
我作罢,朝屋里走,“你不舒服吗。”
我随手打开台灯,调到最暗一节,他手挡在眼皮,似乎不适应光线的刺激,一丁点的亮度都烦躁。
我借着微醺的光晕,浏览他面前敞开的文件夹,是被客户打回的合约方案,出自企划部与市场部,标红的部分非常多。
许崇文整张脸乌云密布,周身也煞气沉沉,我小声问,“出什么事了。”
他揉着太阳穴,“美达的合作出了纰漏,柏承那里的收购案进展却很顺利。”
美达是许崇文亲自跟进的项目,有纰漏他自然头痛,收购案是柏承经手的大单子,这一单拿下,他将跃升资本新贵,商界的新巨鳄,在海城风头无量,身价不可估量。梅尔的股东唯利是图,许柏承能力卓著,他们依附讨好是情理之中,商场的潜规则成百上千,亘古不变的一则是,谁能带领企业赚大票,谁就一呼百应。许崇文到时不肯交出大权,只怕也身不由己了。
许崇文的部署和考量昭然若揭,他要我出面了。
我思索了一会儿,“崇文,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停止揉捻太阳穴,望向我,“你了解万科集团吗。”
我答复,“了解。”
万科集团是此次澳洲兰大船厂收购案中与许柏承入围决胜战的国内船舶制造大企业,隶属华东省省会城市鑫城的龙头企业,许柏承的并购合约和开价打败了阑城一家顶级的建材公司,与华北省省会城市的房产业巨头,这两所企业都试图以兰大船厂为转型,进军海上贸易领域,从目前的领域内脱身,脱身无外乎钱财来源不干净,趁房市泡沫虚涨割韭菜,被上面约谈,抑或建材业的前景不乐观,传统建材被橡胶与环保材料打压得濒临困境,而华南沿江、南方沿海等地的水运、港口码头营生却蒸蒸日上颇为景气,群起而攻之要分杯羹是意料中的。
许柏承以个人公司的名义和万科集团斗得难分伯仲,金方盛作为老牌巨鳄本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