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开她,“青姐,你出去买一瓶白醋,我吃鱼蘸白醋。”
她解开围裙,“我马上去。”
保姆离家后,我搀扶许崇文走进餐厅,一边服侍他落座,一边讲正题,“前尘恩怨总有解开的一日,你别焦心。许家显赫可香火单薄,在海城子孙繁茂的大户中少见,好在江闻认祖归宗,你就有两个儿子了,香火旺盛一荣俱荣,梅尔自然蒸蒸日上。”我欲言又止,“只是家族纷争也会越来越白热化,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柏承的生母忌讳江闻母子,在柏承年幼时就灌输他要死守家族基业,不能落入外室的手中,被居心叵测之人趁虚而入。柏承对江闻是莫大敌意,他们像一个圈,江闻母亲毁于柏承生母,柏承生母毁于许家,江闻回归,你好歹要给他一点股份,新仇旧恨,柏承必定会捍卫自己的利益。”
许崇文问我,“你有什么稳妥的策略吗。”
我愁眉不展,“只能暂时稳妥,长远注定是手足厮杀。要他们相安无事,你我都知是不可能的。”
他端起汤碗,“能拖则拖,不能拖,江闻拿大头。”
我瞧着他,“梅尔有柏承的心血,幼子已是坐享其成,拿大头岂非要惹恼柏承了。”
许崇文不耐烦问,“你认为如何。”
我搅拌着粥里的酱菜,“我认为,你的股份分江闻一半即可。”
他冷言冷语,“一半。”
我说,“就一半。柏承连1%都没拿到,你试图保幼子平安,不能太明显偏颇。”
许崇文夹了一颗虾,“你是认为,柏承没有股份吗?”
我一激灵,望着他,许崇文也望着我。
他像知道很多内幕。
我故作不解,“他有吗?”
许崇文冷笑,“他是坐以待毙的人吗。柏承是我的长子,外界都认可他顺理成章继承梅尔,他也以未来的接班人标准自我约束,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先发制人,收集散股,拉拢党羽,我不分他股份,是他不缺。”
我捏着勺柄的右手微微颤栗着。
姜是老的辣,俗语还真准。
我不得不担忧,我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撑不住多久就真相大白。
我硬着头皮继续,“柏承有多少,是未知数,你给江闻多少,是有迹可循的,你无端缺失股份,怎么向董事局公示,不公示,对不上号,有商业套现违规的嫌疑,一旦公示,江闻是私生子的隐情便败露了,眼下不是良机,江闻在家族的根基不稳,何况是公司,柏承压制他不是轻而易举吗。打草惊蛇保不齐还适得其反,股东们能接受再多一人分割吗。江闻的登场,在海城会尘嚣直上,到底是许家的丑闻,不想好万全之策,我们先延后再议吧。”
大约我扫了他的兴致,许崇文没食欲吃,他抽了几张餐巾纸擦嘴,揉成一团丢在纸篓,“我饱了。”
我站起,“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他从客厅的电视柜里取出备用的崭新老花镜,“我回书房,在青城出差,耽搁了海城的项目,我连夜审批合同。”
我目送他上扶梯,“崇文,我十点煮宵夜,送到书房。海参小米粥,凉拌莴笋,清淡些,省得油腻。”
他头也未回,“不必。你歇着你的。”
他迈入书房,反锁了门。
尖锐刺耳的吧嗒声响起,我坐回餐椅,盯着一桌几乎没动的美味佳肴失神。
临近午夜时,许崇文唤我去一趟书房,我在门口叩门,“崇文,你找我。”
他招手,“你来。”
我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什么事。”
“江闻住在哪。”
我说,“宾馆套房,我包下了一间,很舒适。你放心吧。”
他交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