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边位列的股东同他争执,“沈怀南的实力人尽皆知,宋铂章下血本招安他,宋氏集团接连破获棘手的官司,在沈怀南投诚他麾下之前,宋铂章被官司缠得焦头烂额,枪打出头鸟,傻子都知道,业界说,梅尔有二许,宋氏有老宋,上阵父子兵,宋世忱不成器,许总却独当一面,不安生的企业联合玩阴的,搞不垮梅尔,搞宋氏,宋铂章十三四年的风风雨雨,他可是法庭被告席的常客啊,银行告,同僚告,跳槽的下属告,再不济,他那胡作非为的儿子,欺凌了女人,家属还告,沈怀南数月就摆平了,眼下的宋氏风平浪静,宋铂章一心做大事,你们看,营业额和市值翻番上升,林董事有能耐,把沈怀南挖来,断宋铂章臂膀,你们抗议什么?宋氏与梅尔的梁子,越结越深,你们去抵挡千军万马吗?”
在他们最热火朝天时,我半点不废话,亮出底牌,“梅尔姓什么。”
他们一怔。
我拔高音量,“梅尔姓什么。”
他们面面相觑,我左边靠拢我阵营的股东再次说,“姓许。”
“您是明白人。”我低低发笑,“既然姓许,是我许家的产业,你们争辩得面红耳赤,不荒唐吗?崇文确实不在场,可产业是夫妻共有你们不能否定,何况我动用的自己股份,干外人何事。”
我不合时宜的分家言论惹恼了那名义愤填膺的股东,“是许董的产业,大家也出力支持了。”
我似笑非笑,“大家。包括你吗?”
我的轻薄和蔑视,他自觉屈辱,怒不可遏,“当然包括我,我是董事局一员。我的股份”
“您有4.5%的股份,位居第五,我查过了。”
他凝望我。
“您出力了吗?除了对号入座分割您手持的4.5%的股权分红,您是亲临市场调研,还是把控销售渠道,在崇文重症,梅尔陷入水深火热之际,您应对媒体,挽救股市,还是煽动居心叵测之人,在病房外逼宫!”
我将茶杯猛地撂在桌上,啪嚓的脆响,惊了满堂,“榨梅尔的血中饱私囊的,倚老卖老讨分红的,私下得陇望蜀开小灶的,一堆女人来公司闹危害企业清誉的,你们荒诞无稽的事做得少吗!崇文顾念你们一路伴他拼杀的旧情,顾念你们起码面子上没有背叛他,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也当我没长舌头,是任人拿捏镇压的软柿子吗?”
我的提议本来是不占理的提议,梅尔的法务部实力不俗,梅尔在海城稳坐龙头企业,法务部的滴水不漏功不可没,在专利和集团名誉的维护上,法务部的人员是重要一环。体系的牢固和优势也有目共睹,花费巨大代价聘请外来的律师并无必要,但挑头的董事碰了壁,挨了批斗,所以其余股东都异常凝重,以缄默抗议着我。
眼见不可避免冷场的关头,程世洵倏而开口,“我赞成林董事的议案。”
老东西,他派上用场了。
我面无表情端着茶杯,吹拂杯口聚集的茶叶末,我无须观看众人的脸色,也猜到他们的震惊和纳罕。
我的第三股东职务是夫妻联手从程世洵的手里套来,董事局的认知我们水火不容,连表面的和平都难以维系,他出面支持我的决策,简直是破天荒。
程世洵的价值委实不菲,这也是我劝降他的原因,很明显第二股东表态后,一众小股东也纷纷附议跟投,只有许柏承那方阵营的部下对此不置一词,更不投票,其中一名小股东还趁乱命令自己的秘书,让他请示远在青城的许柏承,怎样处理混乱失控的局势。
这一幕我尽收眼帘。
秘书领命朝会议室外走去,我唤住他,“刘秘书。”
他步伐一顿,我明知故问,“你去哪里?”
刘秘书看了看小股东,小股东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