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诉求,换了205的钥匙,侍奉我们进入,三折的象牙白屏风曲绕着,屏风纸是透明,有粼粼的波光摄入,我探头,窗柩下坐落着四四方方的大理石鱼池,百余条燕尾金鱼在粽叶和鹅卵的缝隙间游弋,我挑开烟灰色的窗檐,一盆徽州贡菊在秋风里摇曳。
“你什么时候约程世洵来会晤。”
尹正梧垫了蒲团在椅子上,“昨晚约的。”
我深意十足,“也就是说,不排除他能提前做手脚了。”
我临窗坐下,“我从不擅自约见梅尔大股东,股东掌权,崇文多疑,我又是续弦,无儿无女,难保流言蜚语,这点我很守分寸,我贸然邀约他,他必定疑心祸起萧墙,我要坑他了。”
尹正梧撕开一次性刀叉的包装袋,“许董七月份拔除程世洵的部分股权,是打着夫人的幌子,程世洵的心里,夫人您扮猪吃虎,是一大诡计多端的劲敌。”
我吩咐侍者煮一壶甜酒,一壶生茶,要全套的茶具,四碟蜜饯,八样京味糕点。
甜酒和食物不多时便上桌,他擦着桌子不存在的浮尘,“林女士,生茶是分离,或者装在壶里?”
我支着额角呵欠连天,“装壶里,客人到齐我亲手煮。”
尹正梧端详着我,“您没睡好。”
我掩唇,“崇文半夜发病,我伺候他吃药到天明。”
尹正梧面色凝重,“要紧吗?”
我说,“吃药就缓解了。崇文这把岁数,他身子骨算硬朗的。他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倒是真的,体虚要静养,梅尔的高层居心叵测,中层又随波逐流,他是太乏了。”
尹正梧默不作声,他听得懂我一语双关,是提点他早做准备,效力我挣条光明的出路。
侍者迅速推餐车摆好我的清单,他刚要斟酒,尹正梧制止他,“我来。你回话。”
侍者一头雾水,“尹先生,回什么话。”
浓稠像牛乳的甜酒兑满一杯,我接住,慢条斯理饮着,“白天有客人针对206的布置提出特殊要求吗。”
尹正梧看侍者不理解,他又详细阐述,“比如摄像头,录音机,比如挖凿墙洞,通往205或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