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喜欢桥。”
我回过神,如数家珍,“喜欢桥,喜欢小船,喜欢桥上的灯,喜欢桥下的江港。喜欢桥头明月。”
他耐心听,“确实很喜欢。想看世界上所有的桥吗。”
我叽叽喳喳的一霎戛然而止。
他斟满一杯,我魂不守舍去拿,他摁住我手,“是涮杯的。”
他倒掉,再斟一杯,吹凉了一些,“喝吧。”
我食之无味灌下喉咙,他温柔凝视我,“想吗?”
舌尖又苦又涩,“想。”
他说,“我结束手头的公务,带你去看。”他末了又补充,“不过你有得等,三五年也可能。正好磨一磨你急躁的性子。”
我疑惑问他,“柏承,出什么事了吗。”
他也给自己斟一杯,随手挽起我鬓角的碎发,他指尖是幽幽的沉水香味,是龙井茶味,是他怕我嫌苦,捏起蜜饯喂我解涩的甘甜味,“为什么这么问。”
我瞧着碧波荡漾的茶水,有三分萧凉,“你冷淡我很久了。”
许柏承端详我落寞的神情,“知道原因吗。”
我知道。
我们都心照不宣,没任何办法,眼睁睁彼此越走越远。
我不回复他。
我无话可说。
我竭尽所能要回到最初。
可就像许柏承看的那本书。
翻过了,读过了。一个很讨厌浪费光阴的男人,是不会再回到第一页的。
而一个讨厌浪费青春的女人,一个对男人带有绝望的女人,从孑然一身,为人武器,到为自己争夺,为自己发泄,说服她再次成为傻子,成为盾牌,成为背后男人弑杀的毒药,她也是不甘心的。
我和许柏承在较劲。
计算着自己的得与失。
我不在意得失,当初的林姝,不在意得失。
我在意真相。
许柏承的爱与豢养,本身就是假象。
是这种我信以为真五年的假象,摧垮了我。
我晃神的工夫,许柏承吻住我。
一句孱弱的柏承在唇齿间蒸发。
他吞没了我颤颤巍巍的尾音。
一种毫无情欲的,毫无侵占感的痴缠。
他细细的描摹我唇线,描摹我齿关,描摹我深浅不一的纹。
我倒在他肩膀,我每一寸都软软的,他每一寸都坚硬而结实,他吻着我,漫长的吻着我。
当悱恻的吻终结在我藏匿于眉心的小痣上,他又滑到我耳畔,许柏承轻声说,“不和我生气了,好吗。”
这句细微的呢喃,穿堂而过的风一吹,便散了。
我浑浑噩噩,“什么。”
他维持着抱住我的姿势,“我们只会在相互打破底线的过程中,两败俱伤。”
他的声音喑哑撩人,女人只聆听,就化成一汪春水。
我却笑不出。
他眼窝内蓄着笑,“停战。你说呢,林姝。”
我没胆量再端架子咄咄逼人,我适可而止撒着娇,“我没和你打仗。”
他不戳破我谎言,“没有吗?”
我缩在他怀里,“没有。”
他浓重的眉宇是英气,不同于沈怀南的儒雅,不同于他的书卷气。
是强烈的,能吞噬一切的英姿意气。
他牙齿似有若无抿着我耳垂,逗弄着,吮吸着,“你在和我游戏吗?”
我捂住他嘴,“不让你问。”
许柏承在我手心发出一声笑。
他从茶几底层拉出围棋的棋盘,是一盘杀了六成,剩下四成未杀到终结的残局,“等许崇文把所有股份都转交你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