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在听吗?”
我说,“我在听。”
“沈怀南对梅尔的觊觎,早在半年前就伊始了。”
我没反驳阿季的猜测,但我心头有谱,沈怀南觊觎梅尔又何止半年,从他记事起,就无时无刻在他的脑海中上映。
“朱秘书目前在梅尔的人事部,是一份闲差。职务是副主管,正级主管平调策划部了。”
阿季说,“朱秘书独揽人事部招聘解雇的大权,对吗?”
我所问非所答,“朱秘书和沈怀南碰面,你撞上了,是吗。”
“在漓江酒吧。”
漓江酒吧。
“阑城?”
“对,阑城。”
我去过漓江酒吧,陪许柏承与一群纨绔子弟划拳喝酒,许柏承是冲着他们的老子才应酬,待得不长,几杯酒的过场就告辞了。
“是二楼的水晶宫包房吗。”
阿季否认,“漓江酒吧装修,在一楼的卡座。”
“熟识程度像经常会面吗。”
阿季一怔,“您疑心是沈怀南后期收买了朱秘书,而非朱秘书是沈怀南的人。”
“不是没可能性。”
阿季说,“您不妨向朱秘书求证,威胁她坦白。”
沈怀南的心机我略知一二,朱秘书又没把柄在我手里,她坦白的概率微乎其微,还会把我与沈怀南千辛万苦才建立的亲密连根拔起,灰飞烟灭。
他一面应付我,一面又往返于阑城海城,可见沈怀南没有将宝全数押注我,他自己有备用方案,我是他这棵树的一枝树杈,他自己另有几枝树杈来随机应变。
我冷笑,沈怀南的狡诈,倒遗传了许崇文的十成十,和许柏承难分伯仲。
“你回海城待命。”
阿季说,“我今晚的火车。”
我掏出SIM2卡,掰断塞进井盖里。
自打入股江都,我极少来视察,分红是按时打到账户,我不缺钱,也极少查验余额,我才发现度假村的客人委实多,我堵在大门被挤得够呛,站哪头都挡道,我索性穿好外套从接待厅内出去。
海城夏秋两季雨水频繁,隔三差五的气候像捅了龙王庙,昼夜不息。
来时我没料到会下雨,风衣比较单薄,逆着狂风骤雨不免寒浸浸的,我在停车场瞧见了沈怀南的奥迪,我同泊车的保安搭腔,“有一位瘦高很英俊的男人从度假村离去吗。十分钟内。”
保安说,“有一位,同色的衬衣西裤,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
“往哪边了。”
保安指了指收费亭,“和收费员交涉了几句。”
“然后呢,不翼而飞吗?”
他搔头,“我没留意,客人多。”
我感觉怪异,沈怀南比我先出包厢,又自己开车,没理由甩在我后面。
我东张西望,裙衫飘扬在倾斜降落的雨丝中,阵阵大风冻得我瑟缩,我环抱双臂在屋檐下等雨停。
紧接着突如其来的重物砸在肩头,虽不是沉甸甸,却有分量,我本能回头,是沈怀南。他只着一件非常合身的衬衫,冒雨迈入街巷,坑坑洼洼的水泊在他脚下吧唧吧唧响,而我则披着他的酒红色西装。
我唤他,“沈律师!你车胎爆了。”
“我不瞎。”
他后颈有一缕掐痕,是交缠时我划破的,殷红夺目。
“你怎么进市区啊?”
他回,“爬行。”
我没忍住,“你爬啊,不爬,你是小狗。”
沈怀南置若罔闻。
我合拢西装,裹得严严实实,“我拦到车捎你一程!沈律师,你急什么啊,佳人有约呀?”
他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