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2 / 3)

烟灰缸,“我预想中宋先生要爆料的,是你姐姐与旧情人藕断丝连,暗地里给许柏承戴绿帽子。”

宋世忱不屑一顾嗤笑,“夫人未免天真了。许柏承对我姐姐的定位是联姻发妻。他的包容度、胸怀承受度,取决于联姻后带来的利益有多大,圈子扩展有多广。而非计较男女情意多么的不容挑衅,利欲上脑如许柏承,发妻的身心所属不重要,明处相敬如宾即可。摆在家中当傀儡牵制我父亲执掌的宋氏是他所图。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姐姐出轨,他们只是订婚阶段,许柏承的颜面扫地并没坐实。我父亲自知有愧,会满足许柏承的一切要求来平息他的怒火,尽快弱化这场灾难,甚至不惜陪嫁半个宋氏也要挽回自己父女的体面。许柏承嗜权钱如命,把女人看作渡他过江的船板,戴一顶绿帽算什么,予所予求何乐不为。我与夫人的本意是阻止他们联姻,杜撰我姐姐出轨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我指腹摩擦着烟灰缸的内壁,“指证宋幼卿同性,就无后患吗?”

“多数人不理解同性恋,可若两情相悦倒也无罪。相处低调些社会是允许的。太过高调,与大范畴的形态相冲击,它会被世人无限放大,放大成它违背传统,违背原始本性。我姐姐身陷泥沼,她能洗清自己再嫁吗。迎娶同性恋的妻子,盖章形婚,有夫妻之实能顺利生儿育女,外人照样有微词,揣测是他们的结晶还是另有来路,海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会讥笑许柏承面对只爱女人的发妻是何等复杂心境,恶意的讽刺将伴随一生,伴随许柏承的宏图霸业,也伴随他的家庭儿女。在高处待久的帝王习惯一呼百应,骤然听到一股不和谐的耻笑,毕生都活在指指点点中,他所受的影响和扒皮,远比我姐姐是浪女回头,要大得多。”

我握着机壳,被潮水般席卷的不可思议而吞噬。

我不可思议宋世忱的毒辣。

他不与人揭露的焦黑的心。

我更不可思议他一招致命的对象,是他共生的姐姐。

血缘共生,荣辱共生,家族命脉共生的宋幼卿。

宋幼卿眼下置身风口浪尖,她不单单是一个为夫家抹黑的待嫁女人,更是一个携带高贵的背景、自己的终身大事和生死存亡都牵连着娘家的枢纽。

枢纽故障,利用枢纽的两方首先会尽力修复,修复失败才宣告破裂。而修复期间,理亏的一方不计成本,占理的一方坐享其成,这等从天而降的好处,比枢纽损坏之前,许柏承自以为能从宋铂章那里获取的好处多上几倍,几十倍,他理所应当接受对方的修复。

可倘若枢纽锈迹斑驳,它烂掉了。

它修复后,贻害无穷。

它不可能再从根基上完好无损。

许柏承身为许家大院中修炼成精的顶级的狠角色,他权衡利与弊自会放弃暂时的利益,抵御长远的损害,而割舍烂了的枢纽。

婚外恋是时代变迁下一种附生于伦理外的畸形情感,它被道德至上的凡人以正义的铠甲去讨伐,排斥和肃清。却生生不息,繁衍得比正式婚姻还泛滥。久而久之,讨伐它的铠甲疲倦了,示弱了,铠甲开始变得柔软和宽容,金字塔尖上的群体成为道德大门敞开的受益者,婚外恋被默认是功成名就的群体的标配。因此宋幼卿出轨或是许柏承出轨,无论怎样天塌地陷口诛笔伐,它都会消弭在权势的威慑与镇压下。

用夫妻的恩爱,体谅,就能抹杀所有的污点。

宋幼卿一时糊涂的背叛,在许柏承的饶恕下简直微不足道。

但她的血脉里,流淌着做男人的欲望。她对女人有欲望,她对离经叛道有欲望。在严肃的传统婚姻中,宋幼卿便休想翻身了。

我手松了紧,紧了又松,我看不见宋世忱此时的模样,也阵阵发寒。

他未必有多高明的城府和无懈可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