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回,“是。”
我不死心,“没出错吗?”
他斩钉截铁,“绝没错。”
我闭上眼,难道我调查的方向错了。
沈怀南一直在故弄玄虚,他压根不是为复仇而来,他与许家的过往恩怨毫无关联,纯粹是利欲熏心。在律政界浮浮沉沉,见多了生杀掠夺,他深谙阶层的差距,普通行业的精英,拔尖了也属于社会中层,受制于上层的驱使,服务于商贵的奴仆,身为律师要在大环境下平步青云,跻入高端人群,必须有所依靠,以精悍的眼力攀上一杆高枝,压榨伯乐,也供伯乐压榨,从而在最短时效内跨越阶层。
他想以我作扶梯,又无从交易,用出轨的把柄强迫我,只会被同船的许柏承加速他的衰败,正赶上我死乞白赖猜忌他是私生子的档口,他就顺水推舟了。
凭沈怀南的胆识和才智,他只要进驻梅尔,就如脱缰野马,即便我后来识破他不是私生子,我们日复一日缠得如此紧密,摆脱他也难了,我只能一错到底。
他绸缪的是这一套方案,那确实很高明。
可我的直觉,沈怀南就是幼子。
他是许崇文的种。
我不相信小小的律师有胆量冒充海成首富许崇文的沧海遗珠,我三番五次探知真相,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在顶级权贵圈无异于是平民的碰瓷,心怀叵测吃红利,勾搭有夫之妇的风险沈怀南都不愿承担,剑走偏锋玩弄高出他不止一两个阶级的许家,不符合他性格。
然而我心里的疑问,暂时没法子验证,沈怀南太精明谨慎,我的企图暴露又太早,他尤为防备我,不论我做什么都草木皆兵,他会筑起高墙防御。
我只有从长计议,想方设法诓他先上我的床。
他是与不是,他都有大用处。
我盯着回廊的天窗,夕阳快要西沉,是冗长的,浓浓的橘红色,覆盖天地,覆盖人潮。
我盯了良久,才从苍茫的日落里回神,在最后的霞光湮灭之际,我返回雅间,对桌后的宋世忱说,“抱歉了宋先生,久等。”
他诧异,“夫人与我难得客气。”
我盘腿坐垫子上,“先前宋先生来往时过于轻薄草率,你我成年人,生死自己定,各有钱势又阵营敌对,你接近我的目的不明,所以我处处警戒。现下宋先生坦诚来意,我对你有所求,你对我亦如是,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互相友好协助,也是顺遂局势。”
他眼神掠过一炉香,“夫人蕙质兰心,我们后续合作会很愉快。”
细细密密的炉火在筒里跳动,我热得很,将窗子打开,“宋先生手中有你姐姐宋幼卿见不得人的软肋,你期待我用什么方式里应外合。”
宋世忱替我斟满茶盏,“那我要旧话重提,傅彪对夫人很感兴趣。”
我反问,“他的兴趣,有帮助吗。”
“许柏承娶我姐姐势在必得,我父亲也颇为看好,是板上钉钉了。许崇文虽然不满,他无体面的理由横加阻挠。他当下急需傅彪折腾宋氏,来破解婚事,夫人又不是所谓的贞洁烈女,傅彪指名道姓要夫人陪一陪,许崇文没准就答允呢。”
我信誓旦旦,“许崇文不会受辱。”
宋世忱举起茶杯,“关起门无人知晓,算受辱吗。”
我默不作声。
“再转赠夫人百分之三四的股权,当弥补你。许柏承料想,夫人名下的股份迟早是他的,他一动摇,夫人敢拒绝吗。”
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宋世忱呷了一口热茶,“先发制人。在夫人被牺牲前,你先找傅彪,提出两点,一点是傅彪想从许崇文这里讨到什么助力,你给他,傅彪怕许崇文过河拆桥,你就在他最怕的事情下功夫。”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