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书房敞开的门,“是来是走?”
“刚结束。”
我说,“尹经理该喊我一声,你风尘仆仆好歹喝杯茶。”
“不打扰夫人。”
我莞尔,“自己人打扰什么呢。”
我脑海此时毫无征兆浮现一帧画面,尹正梧如何在股东试图闯入病房查验许崇文病情的紧要关头说服我阻拦,看似为许柏承考虑,却实实在在
捂住了许崇文的伪装,我突然头皮发麻,凝望他良久,“尹经理,能帮我调查点讯息吗。”
他恭恭敬敬杵在那儿,“您说。”
我漫不经心抚弄着耳环,“我生日当晚柏承带我出门,守在庭院的司机是唯一可能的泄密人,你能得到他的资料吗。”
尹正梧平静听完,他换了只手拎公文包,“夫人,许董的司机不属于公司某个部门管辖,我无权调取他的信息。”
“明着调不行,私下不能想法子吗。”
他义正言辞拒绝,“许董会追究我,恕我无能。”
我没有为难他,“尹经理别搁在心上。”
尹正梧说,“告辞。”
我一直目送他迈出大门,倘若我心底的疑窦最初只是萌芽,此刻便破土而出,他的态度转变之大心里没鬼是假的,我避到空旷的天台,调出电
话薄备注为007的号码,对方的声带经过变音处理,只能辨认是男是女,“林小姐。”
“跟踪一个人,稍候我发你信息,他接触过谁,去过何处,一周为限,照片五万,录音十五万。”
那边说,“好。”
这名侦探是当初我钓许崇文上钩时雇佣的,把他下班后去哪交际、周末在哪打高尔夫的路线详细汇报给我,我才因此百发百中。许柏承不干预
我达成任务的方法,从制造契机到成功上位他的一双手都干干净净,即使某一环节我露馅了,追查下去也是图谋不轨的女人攀大款而已,查不到他的头上。
我早知他毒辣,在许崇文戳破之前就知道。
可他的毒辣太令人上瘾,像浓稠的尼古丁,反复吸食成习惯,穷其一生都戒不掉。
他是这世间仅有的将毒辣和冷静演绎得使女人欲罢不能的男人。
许崇文在家中休养了一个周末,周一早晨他带着我去往梅尔召开会议,程世洵在办公室迎接他,笑得春风满面,“你这场大病的代价可不小,
梅尔险些折损在股市,幸好你身子硬朗,否则这一摊我真头疼。”
许崇文掏出眼镜盒里的绸布擦拭镜片,“世洵,你辛苦了。”
程世洵说,“哪是我的功劳,柏承也相当积极啊,和宋氏搭上线,是他千方百计促成的。”
许崇文笑容顿时收敛许多,程世洵察觉到他这点不满的情绪,嘴角咧开的弧度更深,“许夫人照顾周到,崇文,眼红你娶了贤妻的同僚简直比
比皆是啊。”
许崇文大笑指了指他,“你还是老样子。”
我服侍许崇文打好领带,搀扶他抵达会议室,许崇文现身的一刻会场内鸦雀无声,秘书搬了一把软椅放在我后面,我跟随他一同落座。
他扶正话筒说,“梅尔这场浩劫起始我,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董事局应变的滞后也在我意料之外,你们不顾局面的水深火热,只一味要确
认我的死活,一旦抢救的照片传播开,多少居心叵测的人要置梅尔于死地。”
股东面面相觑,明白许崇文要秋后算账,都心照不宣陷入缄默。
许崇文挥手,命令秘书下发文件,文件逐一发放到股东手上,许崇文说,“梅尔的底盘薄弱,吸引更多散户加入,能从根本上解决权力集中的
问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