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2 / 3)

然呢?”我半懊恼半自嘲,“沈律师口舌犀利,欺负羞辱我,我何必自讨没趣。你心情好了,没准事半功倍呢。”

他耐人寻味,“不像许太太迎难而上的作风。”

我莞尔,“我万事迎难而上,可一搭上沈律师,就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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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南眼角生长着一颗浅淡的,明亮时殷红,晦暗时纯黑的像泪痣,像朱砂痣,又像苦情痣的小点。痣太狭小,被他乌黑的眉眼隐去,我与他近距离接触了几次,却一无所察。大抵接触时我们都各怀鬼胎,更注重双方的企图和利益,心不在焉得交锋。我审视过他,认认真真审视过,偏偏没审视到他这颗痣。我也长了一颗,接近颧骨,是红紫色的,在光照处要明显许多。

我眼睛弯成月牙状,匪夷所思的语调,“咦?沈律师,你有痣,小痣。”我侧过脸,“和我的很像。”

沈怀南叩击着桌沿,“许太太才发觉吗。”

我也惋惜的口吻,“是啊,我发觉迟了,若早发觉。”我摇曳生姿走近他,俯下身,啧啧称奇,“我与沈律师是天作之合,沈律师一表人才,我怎能爱上他人。”

他轻笑,“为这一颗大同小异的泪痣,许太太后悔做许柏承的情人了吗。”

我抚摸他的痣,的确是泪痣,男子长泪痣,我倒闻所未闻,据说名垂青史的美男子潘安长泪痣,我读《潘安赋》时,只觉书中他样貌描绘得太阴柔,太懦弱,男人非得像许柏承才绝伦,深沉,精壮,带一点喜怒不形于色的冷血。能用锋芒的武器比喻的男人才算当之无愧的勇猛,现在我瞧着沈怀南,他的泪痣,挺拔削瘦的身姿,再配上白玉一般的皮囊,好似千年狐狸洞里的狐妖幻化为男子人形,在凡世中勾魂摄魄。

我再度叹息,“我不肯撒谎,后悔爱他是假,后悔没爱沈律师也是真。”

他别开头,我反复抚摸的食指扑了空。

我意犹未尽说,“沈律师,芸芸众生几十亿。你我生存的这片土地,女人千万计,你性子闷,能互补你的活泼开朗的女人比比皆是,可性格相似之人做知己才最投缘。相处时思维不谋而合,心事点到即可,实在是省力省时,还省口舌。”

沈怀南似笑非笑,“许太太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忽悠我做不得你的婚外情人,就做你的知己。”

我托腮纠正他,“红颜知己。红颜务必要加上。”

他挑眉,“为何。”

我戳他的心窝,“先成为红颜知己,我才好得寸进尺啊。”

他笑出声,“哦?”他欠身前倾,与我四目相视,“归根究底,许太太还是馋我的身体。”

我指肚压住他令人燥热的唇瓣,“水到渠成,就看缘分了。”

“是看缘分吗。”沈怀南一语道破,“许太太内心是不情愿的,即使你口口声声我有多么迷人,我能迷倒不计其数的女人,也迷不倒许太太。你心有所属,所属之人包揽了你二十六年的爱与恨,悲与欢。移情别恋并非易事,何况我对许太太没砸什么成本,你买妙计,我卖智谋,买卖自主的关系,八竿子扯不上感情。我唯有给予你足够的护航,足够的曙光,你不仅要压榨我的谋略,还意欲榨干我,续你自己的命。赢则俯首称臣,输则替你刀光剑影。在我们的来往中,你没有倾注半点真情,倒倾注了无尽无休的盘算,对吗?”

我笑色一寸寸凝固。

他反而笑了,“许太太思来想去,钱,誉,权,你是能拱手相送,但是能拱手相送的,只你一个吗,在黄金定论阶层的残酷社会中,对这三样索取无度的,取之有术的,只手遮天的,于大环境下是少数,于持有大笔黄金的主流商贵而言,他们人人有资格,人人争巅峰。每个人都现实,起码当一个又一个人给自己上一堂关于人性的课后,都变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