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万恶之源。
许柏承吸食了一口电子烟,“但许崇文永远遏制不住我。”
他望着我,“林姝,你说呢。”
我也望着他。
“我遏制得住你吗。”
我信誓旦旦,“你能。你始终都控制着我。”
许柏承笑意深浓,“是心甘情愿吗。”
我脱口而出,“是。”
他笑意更浓,“会对我说谎吗,会欺骗我吗。”
“不会。”
他再度抱住我,濡湿的唇舌含着我耳朵,“你如果会,我宁可要你死,也不许你站在我的对面。”
我心跳一滞。
是突如其来的窒息。
许柏承捋顺我鬓角散乱的发丝,“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庄园。”
“崇文在园子里,他看见你的司机会起疑。”我语调平平,从他怀中起身,朝大门走,握住门扶手的刹那,他唤,“林姝。”
我仓促驻足。
许柏承说,“我说真的,没吓唬你。”
我看向他。
他神情平淡,点了一支烟。
青色的烟雾熏燎,他在漫无边际的雾气深处,混沌又模糊。
像断掉的奈何桥。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我终是一言未发。
我从庄园出来,李秘书正好走进庭院,他朝我鞠了一躬,“林小姐。”
我颔首,“有公务吗。”
李秘书的公文包没拉链,他亮出里面文件,“都需许总批示。”
“他忙碌,你也辛苦了。”
他恭恭敬敬,“分内的差事。林小姐您慢走。”
擦肩而过时,喊住他,“李秘书。”
他疑惑问,“林小姐,您有事吗?”
我杵在树下,抬胳膊择了花枝,“蒲城的项目,没停吗。”
他点头,“是的,中断了两星期,许总顾虑心存歹念的同行再掀起风声,前不久才正式低调开工。”
我放在鼻下嗅,花香很淡,“崇文晓得吗。”
他迟疑,“许总是否和许董提及,我不清楚。不过许董不看好蒲城的项目,前期的变故跌宕,时时失控。许董盛年在商场征伐十分骁勇,风险越大他越要尝试,上年岁后,他更向往稳中求胜,许总的观念是背道而驰的,许总应该会瞒着。”
许崇文哪里是因年纪而转性,他要权衡掂量的太多,家产股份,子女内讧,妻儿制约,桩桩件件各有各的棘手和阻碍,包括目前最易驾驭的忠贞的我,也潜藏了变数。许崇文一辈子缔造江山,他看重心血,又不得不做出会有损心血的分配,我的下场未卜,他何尝不是危机四伏。许崇文出于补偿,有一部分家财要为私生子保留,出于平衡和安抚,一部分要为长子保留,出于交易和收买,一部分要为我保留,而这三方要平衡,达到三方的满意简直是可笑,我对私生子的剖析,他是听进心里了,许柏承和私生子不共戴天,他早就有谱,私生子会憎恨他,许柏承会因他疼爱私生子也憎恨他,我到底是辅佐私生子,还是又一次屈服于许柏承,皆是未解之谜,他确实焦头烂额。
我问李秘书,“婚礼地点,定下了吗?”
他支吾着,“您问许总。”
我斩钉截铁,“他让我问你。”
李秘书半信半疑,“许总的意思吗?”
我说,“你可以求证。”
他怎会进屋求证后再答复我,等于不拿我当回事,无视我的指令,许柏承的心腹堪称人精,驳人颜面是万万不做的。
“在海城本地,蜜月是法国。”
我不由自主攥拳,“蜜月。为期多久。”
李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