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掉台灯和壁灯,又合上窗帘,才蹑手蹑脚退出主卧。
门合住后,我迫不及待检查手机,还是静悄悄的,我立即编辑了一条短讯,犹豫再三发送给沈怀南,“沈律师,我知错。”
这次他倒秒回我,“错在哪里。”
我忍着火气,“错在没趁你睡着时,用油锅泼了你毁容。”
才冒头的沈怀南又石沉大海。
我杠不赢他,无可奈何缴械,“错在胡言乱语。”
他回复,“还有。”
我说,“电话说?”
他发来简短的两字,“休想。”末了又补充一行字,“隔着信号,我也看见许太太诡计多端挖坑的模样。”
我举起胳膊,差点又砸。
我大口呼吸,压下胸腔哽住的怒意,“还错在自不量力。”
“嗯。”
“沈律师,还有吗?”
“有。”
我非常用力拼写着,“错在迟了。”
他回得慢了些,像在思考,“什么迟了。”
“烧房子的速度比保安抓我的速度迟了。”
如我预料,他又销声匿迹。
我在床榻翻滚了五六圈,指甲盖戳着屏幕上的键盘,“沈律师,我错在勾引你。”
他不回。
我哀求他,“我犯了一堆错,大错小错,你接电话吧?”
彻底杳无音讯。
我在咒骂中一觉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半梦半醒时,保姆踏着一楼敲响的九点钟的钟声,小心翼翼推开门,“夫人,许董来电话了。”
我一骨碌坐起,起得猛了,晕头转向的,“是客厅座机吗?”“他说在蒲城等您,您去一趟。”
我睡眼惺忪,“我自己去蒲城吗?还是柏承也去。”
保姆看了我一眼,“就算许总去,许董只会单独通知他。”
我是睡得神志不清了。
我呼出一夜的浊气,“你端一杯牛奶上来吧。”
保姆去煮牛奶,我走进浴室洗漱,顺便联系了阿季,问他鉴定机构是否落实。
他说,“林小姐,海城和平珺有一所鉴定机构,是我朋友介绍的。能给您做加急,二十四小时出诊断。”
我踌躇不决,“你朋友。可靠吗。”
“他之前是我任职的侦探公司同事,4月底辞职,自己当老板了。我们共事六年,您要绝对的可靠,我没法保证,相对是可靠的。”
阿季的字斟句酌,令我突然想起沈怀南。
当律师的最滴水不漏了。
还锱铢必较。
我欺负一回,他想方设法的欺负回来。
满口仁义,却不讲女士优先。
我不由自主噗嗤一笑。
阿季奇怪,“林小姐,这家机构您有问题吗?”
我当即说,“没问题。”他问,“样本呢?”
这时我听到保姆上楼的脚步声,我对阿季说,“最迟一周,我把血样送去。”
保姆推门而入的前一秒,我挂断。
我若无其事往吊椅上一趴,“青姐。你收拾行李吧,我吃了午饭两点半出发。”
保姆打开我的衣柜,“您自己开车安全吗?司机在赶来接您的路上了。”
我打滑梯似的滑到地毯,又萎靡不振蠕动爬行着,“我打出租去。”
她一愣,“从海城到蒲城路途不短,您坐私家车吧,稳妥也舒适些。”
我在床尾盘坐,扯下衣架上的羊绒开衫,丢进箱子里,“我坐船。选个不颠的好舱位,长途跋涉晕得慌。”
我真的晕,越是食欲不佳越是晕,生日那晚和许柏承乘车去蒲城,好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