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陪君子嘛。沈律师喝多了,我们开车送你回家就是。”
我在一旁压低声帮腔,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低声说,“酒局喝咖啡,沈律师不讲究社交礼仪吗。”
沈怀南饮咖啡的姿势止住,他忽然偏头,看清我的瞬间,他唇边若隐若现的一丝笑意,旋即凝固住。誩
我眼眸弯弯,像蓄了一泓清泉。
他跌进我清澈的瞳仁,像蓄了一长河的霞色。
秃头男人的随从叩着桌子问我,“凤凰楼的服务员,怎么就你戴了口罩。”
我面不改色说,“我后厨洗菜的,生意忙,我搭把手。”
“洗菜的啊。”秃头男人看着我托盘的双手,“这么白嫩的小手,不像洗菜的手。”
我缩进袖子里。
男人兴致勃勃戏弄我,“有什么招牌菜啊?”
我示意他看餐桌,“您点的就是招牌菜。”
男人嬉笑,“凤凰楼啊,有烤凤凰吗?”
大肚腩接茬,“凤凰不上桌,上床也行。”
男人眉飞色舞,“凤凰楼上有凤凰飞,凤凰有毛没有胚。你是凤凰吗。”他钩子般的视线徘徊我胸与臀,“凤凰不穿衣,长了满身的毛,你毛多不
多啊。”
我整理着狼藉的凉菜盘,“我是服务生。您穿衣,我也穿衣,我和您没分别,都两脚着地。您有钱有势,能四脚着地吗?烦请您表演,让我也长长见识。”沈怀南眼角余光不着痕迹掠过我,“下去吧。”
我挨着他而立,他杯子空了,白瓷底水印寡淡,“您喝茶喝酒。”
他摇晃杯盏,“还是咖啡。”
我去提咖啡壶,他摁住我胳膊,“自己来。”
秃头男人不死心,像刀子的眼睛剜我的骨与皮,只恨没透视功能,断不准我的尺码和技术,他搓捻着指腹,“服务生,什么名字。”
“哪道菜。”
他说,“我问你。”
“酒楼里菜谱的名字,您问什么,我说什么。”
男人逗猫逗狗的腔调,“我就问你,其余的我不想知道。”
“其余的您想知道的,我不知道。”
他喝了口酒,“招牌菜是吧,你详细说,知道什么说什么。”
我本想撂挑子走人,可他们饮了酒,调笑取乐,稍有不从便认定是不识抬举,和我换装的侍者也遭殃,我自己不显山不露水脱身也费劲,我不
得已配合,念叨了一通茶馆里学来的报菜名,我学艺不精,只记住几句,马马虎虎派上用场,场面呼风唤雨的人物哪听过这些不入流的民间曲调,
倒是沈怀南,他握拳掩唇,洞悉了我投机取巧的花招,不由轻声笑。
众人听他笑,好奇问他,“沈律师要尝一尝吗。你劳心劳力办我的案子,招待好你是我的门面,我的从商之道。”
沈怀南眉眼带笑,他从汤碗晃荡的水面与我对视,米黄色的鸡汤将我们的面部形状倒映得扭曲狰狞,“你说的菜式,饭店都做吗?”
我被问住,怔怔答不出,“你吃得了吗。”
他连一剂目光都未给我,“做就吃,吃不吃得了,不是你操心的问题。”
我险些咬着舌头,“饭店不做。”我又凿补,“凤凰楼不做,其他酒楼兴许做。”
他淡淡嗯,“你是哪所酒楼的服务生。”
我没底气,“凤凰楼。”
他看了我一眼,“凤凰楼做吗。”
我说,“不做。”
他说,“出去。”
“别出去啊。沈律师不近女人,咱们可缺暖场的妹妹。”大肚腩看出先前活跃的男人对我颇有兴趣,他提示我,“小妹儿,别傻站着,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