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和极不情愿的邹太太驶离路口。
我跨过人行道,准备到对面打车,等信号灯的过程我感觉到一双格外锋利的眼睛徘徊在我身上,像无意,更像刻意,就那么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得放射,放射他的玩味,放射鹰隼般精悍的不与人知的敏锐,我循着自己的触觉梭巡过街角,在一所新开张的冷饮店的橱窗下,发现了一辆诡异的轿车。
我认得那辆车,藏蓝色的路虎,油漆明亮异常,是后刷上去的,刷得深浅不一,倒出乎意料的个性,像极了主人的风流。在完全敞开的窗口处,搭着一截粉金色的袖绾,袖绾撸起一折半,扣眼卡在腕表的表盘,恰如水波的绸缎针线缝合得细腻,浑然天成的细腻,男人的气度衬得它的细腻,越是放浪形骸的气度,越是不拘小节的举止,细腻和明媚才一并烧着了他,反差到极致何尝不是一种迷人。
像许柏承冷血与斯文的极致。
像沈怀南神秘与平和的极致。
甚至像许崇文,薄情与怀旧的极致。
极致的男人要么功成名就,要么在欢场中至死方休。
车顶棚是大朵的火烧云,漂浮着,流动着,男人显露半副身体,在黄昏的街头窥伺我。
视线交错而过时,他升上了车窗。
我看不真切样貌,看不真切身量。
他浪子骄矜的做派却浮现我脑海。
以时辰比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