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玩手机，“您报上号码，话费我替您出。”

郑培恩说，“许夫人，您不缺钱。”

我说，“是不缺。”

他盘腿在床尾坐下，披了被子，“您要人脉。梅尔比宋氏过硬。”

我还是温言软语，“人脉客源，不是我关注的，我当好老板娘就成了。”

我慢悠悠坐回沙发，“郑董事，何必装傻呢。我是谁的妻子，夫唱妇随，我都出马了，您能摆平这一桩麻烦的路子，您没数吗？”

他擦了擦汗，“是事关…事关许总。”

我绽出笑容，“柏承啊，和他父亲闹别扭，感情也就顺着他的心意了，商业上是决计不能任性的，宋氏进军船舶业碰壁不代表宋董打消了念头，我估摸他会伺机再战。柏承的背景是梅尔，梅尔是船舶业的龙头，是大鱼吞小鱼，还是小鱼吞大鱼，您得掂量。梅尔资本强盛，偶尔被吞一次也能化险为夷，郑董事和宋氏息息相关，宋氏的境地不佳，也牵扯郑董事的利益。您为自保荣华利禄，柏承是万不能进宋氏的。这门亲啊，崇文的热情不高，郑董事若一己之力让宋董逢凶化吉，您的好日子更久。”

我指节有一搭无一搭叩击圆桌的漆釉，郑培恩琢磨了好一会儿，和我打马虎眼，“我只是股东，股份多，话语权是听从宋董的。他要帮扶自己的女婿，我能说什么。”

他搓了搓手，“不如我暗中搅黄宋氏合作的几家工厂，宋董没有合作商，没有制船厂，他只好作罢，也不枉费夫人奔波这一趟。”

郑培恩不痛不痒的，我耐着性子听他扯皮，他期待问，“许夫人，您满意吗？”

我冷笑，“郑董事，无奸不商的套路您用错了对象。我跟着崇文，您想糊弄我吗。您不搅黄宋氏，宋铂章又有多深的道行与崇文分庭抗礼，他会帮扶自己的女婿，无非是他也倚仗柏承开路，可女婿心术不正，妄图火烧他的后院，他还帮扶吗。”

郑培恩大惊失色，“许夫人要借我之手栽赃许总？许总在商场的名头您是知道的，得罪了他，我在宋氏的好果子也到头了。”

“是吗。”我面无表情，“郑董事替宋董揪出内鬼，宋董与柏承反目之时，也是信任您之时，柏承手伸得再长，还能长到结了梁子的宋氏内幕吗。”

我转动着手机，“郑董事，您顾全大局，我很钦佩。既然您不合作，我就请郑太太来接您回家了。”

我作势要拨号，郑培恩当真怕了，他连滚带爬跑过来，在沙发前还摔个趔趄，“许夫人！”他大声阻拦我，“您别打，好商量，别打”

我瞧着他。

豆大的汗珠子浸湿了被罩，他最终泄了气，“我合作。”

我心满意足从皇宫酒店出来，搜索着四面八方，在一扇橱窗下发现了沈怀南的奥迪，我当机立断给许崇文的助理发了短讯，让他来皇宫酒店把我的车开回老宅，我直奔沈怀南而去，拉门上车，关掉音响，系安全带。

他端详我一气呵成的一套程序，“我是你司机吗。”

“你不够格。”我直截了当，“你会飙车吗？”

他兴致盎然，“当许太太的司机，要学会飙车吗。”

我回答，“多一项手艺，成为我司机的概率会大一点。”

他了然于心点头，“那许太太会飙车吗。”

我一本正经中透着大言不惭，“自然。”

他笑而不语。

我烦躁，“你笑什么。”

他反问，“我笑了吗。”

我挪过后视镜，镜子里的沈怀南笑意深浓，我说，“你没笑吗。”

他说，“在隐忍。”

“我哪句让沈律师忍得这么辛苦。”

他松了松领带，仍不舒服，索性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