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着我冻红的面颊,像是冻了他的嘴,他吻着,用舌头拂过冻疮似的腮,“能给的我都给。”
我恍然惊醒。
是了。
许柏承从未允诺过。
情浓时的戏言都没有。
我呆滞望着窗外的灯影。
像被抽掉了筋骨,连挣扎和喘息的余力都荡然无存。
半小时后,李秘书将宾利泊在2栋的拐角,他长吁气,“许总,到了。”
我回过神,推门迈出一只脚,“林姝。”
我顿住。
许柏承手臂撑在玻璃上,懒散支着额角,“有些游戏,你玩得尽兴,旁人未必尽兴,适度是聪明女人的抉择。我没有说破的,最好是永无机会说破。”
我攥着门把的手一抖,二话不说下车,走进院子,宾利从我身后拂尘而去,没有半分的迟疑,随即刮起一地洋洋洒洒的灰烬。
我回头望,流云和晚霞相缠,漫无止境的天空像焚了火,西沉的夕阳犹如黄沙,吞噬了这座城。
江港的鸣笛犹在耳。
阑桥却不是昔年的阑桥。
我意识到自己从一口漩涡里死里逃生,又坠入了另一口漩涡。
我没什么胃口用晚餐,洗了澡蹲在后院喂鹰,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司机将许崇文从应酬场上送回景河公馆,他衣裳沾染了极大的酒气,我与秘书一左一右搀扶他回客房,为他换睡衣时,他告诉我在外面吃过了,叮嘱我十点唤他起床。
我煮了醒酒汤喂他喝下,许崇文躺在床上解酒,我到前院荡秋千,远处的霓虹交替闪烁着,恍惚回到澜园的时光。
澜园有一架秋千。
我搬出的那天便铲除了。
连根拔起时,我心疼得要命。
许柏承又安置了一架。
可每次荡不了几下,就摇摇晃晃的。
果真泥土这东西也有灵性。
生成的裂痕,一丝风吹草动就翻起,要抚平如初多么难。
我失神之际,一辆汽车从铁栅栏外驶入,停泊院子门口,尹正梧从驾驶位下来,庭院内光线晦暗,我又不声不响,他并未发现我,步履匆忙直奔别墅内,途经一株枯萎的玉兰树旁,我张口喊他,“尹经理。”
他脚步一收,循声望向我,“夫人?”
我借着微醺的路灯,与站立的尹正梧对视,“尹经理,我有一桩疑惑向你讨教,希望你知无不言,掏心窝子指点我。”
我的态度令尹正梧很纳罕,“您问。”
我脚后跟碾着尘土,加大力道荡起秋千,“你有心爱的女人吗。”
他蹙眉,我又改口,“不必多深爱,喜欢,兴趣,甚至好奇,算得上男女之情的,都行。”
他琢磨了片刻说,“有过。”
链条摩擦着桅杆,在空寂的夜晚嘎吱响,“依尹经理之见,性命和情爱哪个重要。”
他答复,“性命重于一切,可为情爱慷慨赴死之人也比比皆是,不同的人性,不同的看重。情意是分层次的,若达到深爱的地步,性命很可能在情爱之后,若是许夫人口中的兴趣,喜欢,好奇,自然是性命在前。”
我择开眼睑上的发丝,“尹经理是业内精英,一个领域的精英,野心勃勃又踌躇满志,兴许还背负着不与人知的仇恨,他最看重什么。”
“看重现实。”
我从秋千上站起,围着尹正梧闲庭信步兜圈子,不死心追问,“就不会受制于女人吗,比如,像我对许柏承,那种甘于操纵。”
他笑着说,“特别喜欢的,且不触犯底线的,可能会。”
我驻足仰头,全神贯注数星星,“海城的星星真多。”
尹正梧也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