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调头,往吊桥驶去,拐出小巷子时,我默数了一二三,数到三时宋世忱果然追出,只是相比我讨要帽子的
狼狈,他淡定了很多,我勾着一串证件薄探出车窗,风一吹,一页页翻卷,身份证,出入证,保险证,我不亦
乐乎,迎风大吼,“不小心勾在裙子上,宋先生奔波一趟城西城北和城南把你丢了的证件办挂失吧。”
宋世忱伫立在一束光影深处,一动不动。
午后梅尔的会议三点,车驶入广场整两点半。
司机熄了火,又等了良久,我在后车厢未动,他提醒我,“夫人,到公司了。”
我压抑心里波涛汹涌的情绪,“后视镜。”
他一头雾水,“您不下车吗。”
我重申,“掰开。”
司机按照我的指示将后视镜调到适宜我的三十度角,我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两手不由自主攥拳,我终于成为和
许柏承一样的人,一盘局中面临危险制造危险也解决危险的那个角色,为今之计,我只能明着做傀儡,做线头
操纵的风筝,暗着筹谋翻身。此时的我眼里没有一丝悲悯,只有征服的欲望,征服我失去的,征服我不曾得到
的,征服我心底因宋幼卿而滋生的自卑和妒意。占有许柏承最在意的,无论是挥霍还是独享。
我竭力使自己平静,完全平静后,我迈进梅尔大楼,一众部下正在安全通道的入口处恭候我,我迎上他
们,“你们来得早。”
为首的股东很是恭敬说,“听闻董事大会许夫人是代许董事出席,我们早早便赶到。”
我说,“未免太早了。”
他语调谄媚,“怎好让许夫人等我们呢。”
我颔首,“你们支持我的工作,我该感谢你们。”
“梅尔兴盛,是许董和夫人的功劳,我们坐享其成,夫人别折煞我们脸面了。”
我按下电梯,“我哪来的功劳,同你们如出一辙,崇文栽树,我们纳凉。他将职权逐步过渡我手里,诸位要多
帮衬我。我赏识贤者,可贤与忠,我一向看重忠。”
他们听出我的弦外之音,“我们追随夫人,就是追随许董。”
亮着灯的数字7熄灭,我跨出电梯,凑巧许柏承也从对面楼梯间出来,他身边簇拥着一批下属,众星捧月之势,
我身边同样也浩浩荡荡,我们在会议室外迎面相碰,他驻足打招呼,“林小姐,很准时。”
我回以一笑,“崇文最不喜迟到,他以身作则一辈子,我不能违背他的规矩。柏承,你父亲给予你厚望,是得
势或失势,是顺遂或不如意,可不要令他失望。”
许柏承云淡风轻,“我父亲有什么指示通过林小姐传达,林小姐也尽量不要有所疏忽。”
我半玩笑半认真,“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由你父亲授意指导,绝无出错的可能。”
“那最好。”他定格在我脸上,略微眯眼。
我心领神会,侧身让开一条路,“你们先进。”
聚集在走廊的董事和高层相继走入会议室,当走廊彻底空荡,许柏承上前两步,“清楚怎样做吗。”
我带一分挑衅说,“不特别清楚。”
他笑得宠溺又纵容,甚至趁四下空寂时,结结实实地捏了一把我的胸脯,“别玩过火。”
我理了理衬衫的领子,“什么算过火。”
许柏承将摸我的那只手置于嘴角,含笑啄了一下,“比如菩提寺外。”
我瓮声瓮气,“你怪罪我话说重了。”
他扬眉,“不重吗。”
“重吗?”我理直气壮,“人人心中有一杆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