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正梧思索了一秒,“前者概率大。宋幼卿的才干局限于家宅内院,宋铂章认可婚姻做维系来套牢许总,何尝不是因地制宜发挥他女儿的才干。”我不屑,“才干,她有手段拴住男人,有道行守住自己的墙头吗。”
“夫人过几招不就分晓了。总之,宋幼卿的格局、耐力与可塑性,比夫人逊色了十万八千里。”
尹正梧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许柏承对许崇文表态会负责宋幼卿的一生,显而易见他已看透她的情意,有把握唆使她和宋柏章离心。一枚彻头
彻尾的棋子绝对只效忠主人,何况有亲情牵扯,他的笃定意味着宋铂章赌注女儿所下的工夫失算了,宋幼卿没有大局观念,她沉湎的是儿女私情,
许柏承在这方面拿捏了宋幼卿,腐蚀她于无形,以后她是谁的棋子还未可知。
遇到许柏承后,我明白一则道理。永远不要低估男人对女人的杀伤力,成熟魅力的男人俘虏女人就像电磁炉能煮熟万物,有见识的女人煮得久
一点才烂,初出茅庐的女人炉子开火就魂飞魄散,这群举手投足都释放浓烈毒性的雄性尤物,攻击女人堡垒不着痕迹,极强的毁灭性,能逃出生天
的猎物寥寥无几。
我回过神,系上安全带,“梅尔解除合约的三家工厂,接连与宋氏签署了合同,柏承在暗中频频出力。”
尹正梧说,“许总从搭线到全程落实,宋铂章很满意。”
我掰开扣住的后视镜,“原材料从哪里进口的。”
他那边大约不方便,他提示我稍候,紧接着传来桌椅挪动的尖锐响声,伴随一阵呼啸的疾风,尹正梧到达公司大楼的天台,“进口地是欧洲的
萨普,梅尔早期的供货商。04年合作时,萨普的大中华区负责人姓郑,五年前萨普内部职位调动,旧负责人下台,新任负责人是许总在国外攻读金
融专业结交的朋友,萨普方进行职务考察时,许总以大客商的身份提名了新任负责人,对方卖了梅尔顺水人情,可此事许董不知,他得知后忌惮许
总擅自做主,拉拢外围党羽,借口萨普的材料质量下滑解约了。萨普至今不清楚原由,损失了最大的出口商梅尔,萨普高层也很懊恼。”
我发动引擎,单手打转方向盘,调头驶向小区大门,“萨普给宋氏什么价格。”
“萨普近年来大不如前。价格削减到鼎盛时的一半了。宋铂章因许总这层门路,还在明目张胆的压价,要求出厂价售卖,萨普赚取的利润微乎
其微,若非萨普今非昔比,没有重量级的客户镇场,根本不会和宋铂章谈判。”
我了然于心,“宋铂章当下原则是能省就省,宋氏刚进军船舶业,股东对此两极分化,阻拦者居多,宋铂章得益于柏承的帮扶指路,他本质上
一窍不通,集团上下非常迷茫,瞻前顾后难免不够魄力。万一企业账面的流动资金全都赔在项目上,宋氏主营的房产和建材也殃及停滞,宋铂章可
成了千古罪人。宋氏对付梅尔本就吃力,许崇文是业内的泰斗级,动他的核心奶酪不容易,宋铂章只得由浅至深入手,耗费的精力财力不可估量。等宋氏啃到梅尔的核心,自己也累成一盘散沙,宋铂章不是不忌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是柏承描绘的版图太壮阔,宋铂章和许崇文是为敌三
十年的对手,有机会扳倒压了自己半辈子的人,不拼一把太可惜,商人特质就是争强好斗。”
我挤出甬道时车速有些失控,车头剐蹭在灌木丛,荆棘划了一道口子,锃亮的黑色漆皮当即磨出浅浅的白痕,我很是沮丧踢了一脚刹车,探头
检查磨损的程度,尹正梧听到动静,他问我,“夫人,您又撞车了?”
我没由来的烦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