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许多豪门世家都曾到江府欲提亲,此刻禾苑在上边看着江意秋英姿飒爽的时刻,内心也不禁被这放浪不羁的笑掀起了一丝波澜。
皇后娘娘注意到阿苑的神色,关切地问道:“阿苑今天这么开心啊。”
禾苑又敛了敛笑,拿起案上的一个小橘子,边剥边回道:“今日赛马甚是精彩,天公也作美,孩儿能在父皇母后身边陪着,心里高兴。”
场上江意秋离那挂着重彩的绸缎只有几丈远,忽然见他挺身一脚蹬在了马背,纵身一跃顺手摘下了彩球,又轻飘飘落回了马背上。场上瞬间惊呼声乍起,靖王都不禁拍了手,道:“好!”
江意秋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熠熠生辉,他的目光却只追随着那远处台上坐着的人。
禾苑似乎知道他在看,喉间微动,剥橘子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夜晚的宴席,言笑晏晏间都是夸赞江意秋的风姿,如今成了大靖乾圣王,谁能不来敬他一杯呢?
他也不推辞,左右他酒量一向都是顶好的,况且今日的酒哪儿能跟平日里喝的相比,都是御赐的好酒,喝起来无比痛快。
方文州要感谢江意秋的救命之恩,病体未愈,以茶代酒敬了。
又瞥见来彦坐在另一张桌上,心里一阵后怕,叫江意秋看出端倪来,他安抚道:“方大人安心,待我料理清楚后必定秉明皇上,还您一个公道。”
靖王和皇后只开宴席开始时坐了一小会儿便回去了,只留下禾苑。
他在等,这一等就到了子时,席面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后,望见江意秋趴在桌上,似是喝高了。
禾苑瞅着面前这喝的不成样子的人,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大言不惭地说:“谁能把我喝趴下,老子给你学狗叫!”
这时候倒是安分了,周围已经都走空,禾苑唤了小年过来同他一起将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的江意秋扶上了马车,他一路上还在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胡话。
夜里长安大街上还亮着零星几个灯笼,微弱的光打在江意秋的下颌角,轮廓分明,禾苑瞳孔动了动,但立马就偏过了头。
他们上了马车往江府行去,帘子后边,江意秋贴在禾苑身上,禾苑不想动,任由他双手箍着他。
那醉酒的人突然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禾苑,手上使了点劲儿,圈得禾苑顿时就要喘不上气,他要推开却听见他似是有点委屈道:“你不喜欢我吗?”
第8章 自戕
禾苑在那双泛着些许涟漪的眼睛里看到了炽热,那样烈的火似乎转瞬间就要把他吞噬殆尽,他不知要怎么回答,就像下着雨的那日一样。
“阿苑,我好喜欢你。很久以前便是。”江意秋坐在榻边,用力的牵住禾苑的手,就像他日日夜夜想的那样,忍不住要把他锁在他的身边。
禾苑曾将江意秋视为最亲的兄长,幼时也唤他“阿秋哥哥”,不知从何时起,他不愿再唤他“哥哥”。
幼年时江意秋总是能够跑得很快很快,但他体弱追不上他,他也不能像江意秋一样做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总有人无时无刻来提醒他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很嫉妒江意秋,他嫉妒他能策马跑那么远那么久,他嫉妒他能做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
可是后来有一天他发现,江意秋在等他。他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将他甩的远远的,他就在那里站着等他,在前方望着他,静静地等。
禾苑心里能够察觉到,如今要面对这么直白纯粹的情感,他不知作何回答,但此刻身染风寒,脑袋里一团乱麻,只能道:“过几日再说。”
这过了几日,他此刻是清醒的,但面前这人喝得让他觉得江意秋现下是迷糊的。
他能回答什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