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彦顿时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嘶哑着声道:“大人,您不救我就没人救我了啊,我是跟着您混的,那账簿要是落到了太子手里,那您和我皆为死罪啊!”
他爬了几步到了李晏贞跟前,揪着李晏贞的衣摆。
那坐着的人沉默片刻,又开口道:“罢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也想救你,但依着现下如此情形,我们得退一步,不然就是跟太子和江意秋对着来,我们谁也讨不了好处。刺杀朝廷重臣是重罪,但不会立刻就给你判了,你且等我寻个法子。你那礼部目前还是你说的算,你得让你儿子把账簿看好了,别落到沈尘尘手里去了。”
来彦自觉此次免不了要去刑狱走一遭,冯卓那人他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又寄希望于李晏贞不会不管他。回府的路上,他让下人入了马车,吩咐让人把账簿去重新誊抄了一份。
李晏贞才因着梁易一事失了圣心,来彦自己管不好手底下的人还要他来收拾这烂摊子。就这么想着,李晏贞一手挥掉了桌案上的茶几泄愤,又转而沉下心来,他拢了拢衣服,叹道这到了秋天,果真是更冷了啊。
禾苑这几日病好得差不多了,药也不用再服了。正伏在案上看卷轴,睨到那话本子,眼睛觉得干,揉了揉。
那礼部的来彦此次必然是要逃不掉,但他并不急着让他下狱,刑狱的冯尚书也是个铁腕子,人去了刑部,禾苑要想再从他嘴里套点别的东西就太扎眼。
现如今来彦窝在府里应该会老实点,江意秋派了人去看守。方文州自从那日雨天过后就吓得病倒在榻上了,禾苑分了一部分自己的护卫去看护。
江意秋的册封大典还得礼部出大力,宫墙修缮也已基本完工,来彦落了个大把柄在江意秋手里,但他听说江意秋暂时还没将这事儿告到靖王那里去,思索着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因而办事可得劲儿了,比禾苑预期的时间短了很多。
册封大典的地方选在了紧靠在皇宫外边的一处空旷的草场上,除了有一边是贴着宫墙外的护城河,另外几边不远处就是树林,林中长着许多和宫中不一样的枫树,秋天一到,远看着这片林,火一般的红色铺天卷地,煞是夺目。
此次大典的重头戏安排了跑马赛,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会拔得头筹。
但皇城内各个贵族子弟还是应了邀约。就算不拿冠军,能在靖王面前露一露脸也不亏。
靖王面色露点疲惫,还是尽力沉稳端坐着,诏书早已拟好,福宁公公手持明黄色诏书,宣告天下,即日起,江意秋为大靖唯一异姓王,封号乾圣,五十万大军归其麾下,众人齐跪地。
念完,江意秋单膝跪在靖王座前,接了诏书及兵符,靖王招呼高剑信过来,扶着江意秋的肩膀侧头对他道:“阿秋还年轻,如此重担交由他,我怕他心里有负担,你替我多多关心。”
高剑信接了话:“老臣自当尽心尽力辅佐。”
靖王收回了江意秋肩上的手,转而又指向了高剑信,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罢了。阿秋,有什么难处,高总督也能帮你。”
江意秋扯开嘴角抬头嗯了声,他不在乎什么名,只是觉得和靖王之间总隔着什么。幼时也记得靖王日日亲手教他练字、习武,人人都道皇上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别人的怜悯,他厌恶得很。
到了万众瞩目的赛马时刻,好多名门贵女都想一睹太子殿下的风采,但今日禾苑同靖王和皇后坐在了台上,显然是不参与的。
但太子殿下就那么坐着也是风姿绰约,笑容浅浅映满庭,惹的下面一众女儿们面露桃色。
江意秋策马在马场上所向披靡,一众公子都被甩出了老远,江府上几个侍卫站在马场边,江意秋打马经过直接糊了他们几个一脸灰,而后还嘚瑟地回头冲他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