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玥从小便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顺手摘了片挡在眼前的火红的枫叶,脉络纹路清晰可见,鲜亮的颜色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
她举起那片叶子,透过间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驾着马奔来。她瞬间就来了兴致,捏紧了缰绳,马跑得飞快。
两人交错的时刻,同时拨了刀,刀锋交错发出尖锐的嘶鸣,进而勒马回首呼道:“终于知道回来了啊!”
昭阳抬手挥刀,收了势,入鞘。
“怎的,没人与你切磋,有些无聊?”他挑着眉,额前的碎发结着汗珠,赶了太久的路,此刻累得感觉快要一命呜呼。
高月玥打马过来与他并行,像是在说个小秘密一般:“马上祭天游了,你知道太子妃是谁吗?”
昭阳一脸平静,勾了嘴角,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除了我主子,还能有谁?”
“嚯!”她乐呵着继续道:“不愧是在小霸王身边待得最久的人!”
可不是,江意秋对太子殿下的那股强烈的控制欲和势在必得,昭阳可是一清二楚。
第18章 月光
听闻禾苑此次病起严重,昭阳直接驾马到了太子殿门口,小年正在飞檐上摘着梧桐枯叶玩,看起来心事重重。
“阳哥!”小年见着昭阳的身影,正风尘仆仆赶来,好些日子没见,愁眉不展顷刻化作了一脸笑颜,“你可算回来了!”
昭阳看着那小孩从高处一个巧妙翻身落了地,又张着两只小臂冲过来,撞得他往后退了小半步,大笑两声:“才就不到两月而已,哪就值得‘可算’二字了?”
“你咋现在才回来呢?干嘛去了啊?江公子刚回来的时候,殿下还问了你呢?”小年一边带着昭阳进了殿门,一边问着。
昭阳抖了抖袍子,解了下来,沾满了草屑灰尘又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实在看着寒碜。
他长嘘了口气,眉间透露出些许凝重之意,把袍子扔在了一边,道:“去里面说。”
禾苑这几日仍未出过寝殿,薰香已经停了好些日子,屋内弥漫着汤药的苦味。
昭阳跟着小年到了禾苑寝殿门口,不出意外地望见好几个侍女都在门外边儿静静候着,里面人不发话,她们便不能进去。
小年先进去瞧了瞧,随后过了些时候,才出来示意他可入内。
昭阳才入内没几步距离,一股浓稠的苦味扑面而来,差点被呛了一嗓子,不禁心生感叹:“主子以前可是最怕这药味儿,小时候偶感风寒,还得靖王亲自来盯着,他才会老实喝药。”
见他进来,江意秋立刻示意他免礼,环抱着禾苑的手臂没有收回,轻声问道:“怎么样?可寻到人了?”
昭阳目光不定,稍稍朝下瞥了一眼,瞧见禾苑双目阖着,眉头微皱,散落的柔软发丝搭在江意秋的手臂上,他也知此次殿下的病情有些严重。
如此难言,半晌不出声,江意秋的心便很快沉了下来,拢紧了手臂,低垂了眼睫凝视着熟睡的人,听见昭阳道:“主子,董郎中他,说什么都不肯再出山。而且在我严明事实之后,他半点犹豫都没有,要让他为殿下看诊,怕是只有我们带着殿下亲自去找。”
话毕,江意秋强压着火,沉声道:“医者,悬壶济世就是本分,他既不肯来,让我逮着,就是绑也把他绑来!”
让禾苑去往万里远以外的边关,任谁都知道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说他本就身体欠佳,再者,如今靖王垂危,谁都知道皇城必定要有禾苑留下来坐镇。去边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昭阳恭听着,没有出声。
江意秋又道:“罢了,你先回府休息,赶了几日的路也累了。明日你再去校场,现在的校场不在江府后面。人多了,搬到了城里西边的一处空地。这几日才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