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两日,甚至连药都喂不进去,喂进去了也会吐出来,到后面没东西吐了就成了干呕。
寝衣换了一套又一套,潮湿的雨季,烘笼的炭火不曾间断。
“姐姐们赶紧赶紧,这套也得拿去洗了。”小年呼着侍女过来,他这几日也没好好休息过,眼下明晃晃的乌黑。
夜里江意秋抱着他,结实的臂膀环着那份清瘦脆弱,他甚至都不敢多用一丝力气,也不愿松开些许。等捂到怀里的人出了汗,便又替他仔细擦净,再温声哄着人安眠。
“阿苑,会好。”
他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怜惜地凝视着禾苑美如冠玉的苍白面庞,病气消耗着他心尖上的温玉,喉间的颤抖藏不住:“你理理我吧。”
困在梦里的人不知听见没有,双眸紧闭,微微皱了点眉宇,江意秋的唇贴上禾苑温热的眼,尝到了一点咸。
禾苑嘴唇微微张开,呢喃着:“秋。”
过了几日,沈尘尘的折子递到了太子殿。
以往每年此时,都要举办白露祭天游。往年都是靖王和皇后齐坐玉辇上,从正宫门起,穿过一整条长安大街,过护城河,到达城隍庙,给天神上柱香,祈求国泰民安,正值秋收尾声,也求个好收成。
但今年靖王身体虚弱,皇后得时时照拂,这事就落到了禾苑身上。
靖王当初在殿上想给他选妃,因着行刺,并未有结果。
“可这祭天游需得两人同坐,得有一对有情人的祷告传达到上面,天神才会显灵。”礼部的太常如是说。
来晋对沈尘尘头疼道:“可如今太子殿下还未娶亲,没有太子妃,这要怎么办啊?”
沈尘尘起身,负手而立,左右踱了几分钟,确是万般无奈。
“哎,之前在金銮殿,皇上曾提起过徐尚书的女儿,徐瑶瑶,应该就是中意她的意思。可如今皇上病着,要不再去问问太子殿下的意见?”来晋此前的消息确实比沈尘尘的灵通。
闻言,沈尘尘理了理自己昼夜不歇折腾出来不能见人的模样,去吏部请了徐章甫,两人驾车就往太子殿去。
“徐大人,马上要准备祭天游,皇上皇后肯定是没法出宫了。但如今太子殿下的婚事尚未有着落。但我听说此前皇上有意让令女……”沈尘尘在马车上,话未完,徐章甫便打断了他。
他抚了把美髯道:“那时候皇上也没明说,不作数的。”说完又摆了摆手。
“那徐大人可有高见?能否指点一二?”沈尘尘拱手,很是客气。
徐章甫想着之前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有些难以启齿,呼出口气道:“到了再议吧。”
太子殿内的地龙没有断过,徐章甫与沈尘尘在门外候着。
“太子殿下是不是又病了?我递上来的折子都好几日了。”沈尘尘在门外感觉有些冷,搓了搓手。
徐章甫估摸着兴许是了,毕竟太子殿下的身体,向来不算好。他瞥见那高高的宫墙,枯萎的枝头因着这连续几日的雨,有点发烂。
殿内烧着地龙,又生了火盆,沈尘尘二人在下边端坐好。侍女正奉茶上来,便见着江意秋把着禾苑的薄肩,打帘入内。
“微臣参加殿下、乾圣王。”二人起身行了个跪拜礼。
禾苑的声音很是嘶哑,勉强张了嘴,江意秋瞥见后抢着回道:“二位不必多礼,有事请长话短说,殿下病体未愈,勿要扰他休息。”
说罢便搀扶着,缓步过去让禾苑入了坐。
沈尘尘瞧着殿下的身子,相比上次见到,更加弱不胜衣。眉目间尽显疲态,一双清冷的寒眸略微敛着,轮廓分明的唇上只见得些许血色。
禾苑示意其开口,他便直言:“扰了殿下的休息,恳请殿下恕罪。但一年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