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她别过脸去,不可置信地看着董凡那苍老的面孔:“你的外孙?呵,我就没见过有人来看过你,说得跟真的一样。”
话毕,她继续恶狠狠地望着江意秋,想起身却没了力气。
董凡看她这幅样子,似乎是起了怜悯:“好孩子,我们邻里一场,念在你曾经叫过我爷爷的情谊上,这枚止痛药可助你缓解疼痛。”
说罢,他便将一颗药丸递到了芍药面前,江意秋看着她神色忽变,眨巴着眼睛,接过来那药丸,给吞了下去。
董凡轻轻笑着,又缓缓起身。
江意秋手臂上的伤口不大,这会儿都已经没怎么流血了,他看着董凡望着地上的人,正要开口,就听着下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没有两声,就咽了气。
江意秋松开伤口,蹲下身双手捏着芍药的肩膀,却只看见一张毫无生气的脸,那双大睁着的眼睛瞳孔已经涣散,嘴里散发出的味道显然是毒的特性。
他猝然间回过头来看向董凡:“你!”
“她也是……是被你利用的?”江意秋声音发颤。
“小秋。”董凡轻声喊他的名字,沉默半晌,他看着从洞口穿进来的一丝光亮:“爷爷告诉你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这狭窄的通道中,处处透着窒息。
董凡的声音沙哑无比,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却又有很多的不甘:“我替她了结了这痛苦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人们口中的行善呢?她若是知道,自己恨错了人,又为此手上沾了多少血,害了多少无辜人的命,怕是入了地府也无法安宁。”
江意秋抓着芍药的衣服,手背上青筋暴起。
“方才小姑娘又提醒我了,当初她铁了心要你的命,逼着禾家那小子写那道圣旨,难道除此之外他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董凡转过头来,像是在询问他,但其实那并不是个仍可以有正解的问题。
事情已然过去,上天不会再给任何人一次重来的机会,也是对所有人仅有的唯一公正。
“他若是一心保你,那他大可以不答应这条件,可是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