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另一只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她感觉到身前的人离她极近,有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她想离远些却被他扣住了手。
“我要走了。”他说道。
“哦,那再见。”莫绛心也不恼,静静回道。
孙怀瑾的脸上带着失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失望,明明是一个相处不到一个小时的人,怎么会感到不舍,他有些不甘心:“……我以后可以过来找你玩吗?不,……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住在山上,很无聊,他们说不许我接触其他人也不许我出房子,我偷偷跑出来的。”
“为什么不可以出来?”莫绛心有些诧异,这男人说话是刻意压低的嗓音的,而且不让她见到他的脸,可这山上除了屈指可数的几家人,谁会禁锢一个人在荒芜的山里。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手指一僵,似乎触到了痛处,她正想道歉,却听见男人的嗓音带着微微顽笑:“因为……我有病,有很严重很严重的病,要治好了才能下山的。”
莫绛心听到男人话语里的稚气与之前故意装出来的恶狠狠大相径庭,他恐怕是为了躲什么人才不得以到这里的吧,心中不免有些疼惜,她笑了笑:“我就住在这里,若你无聊的话,可以来找我玩,不过先得把伤治好。”
“等我走了再把这个解开吧,我长得很可怕,不想吓到你。”孙怀瑾摸了摸她的绷带,顽笑着说道,像一个狡猾的小狐狸,眼睛清亮逼人。
“好。”莫绛心乖乖地坐在床上,手却再不碰覆在眼睛上的绷带。
孙怀瑾打开窗,回过头来便看见窗外有微风吹起床上的莫绛心的头发,她微微笑着,美得动人,他跳下窗台,极快极轻地掠出栅栏,往树丛的阴影里去了。
莫绛心等了半响,确定屋内已无动静,她才抬手拆掉了绷带,熟悉的房间,窗台被打开了,她摸着微疼的手腕,发现那人已经在她手上涂了一层药膏,床单上有点点的血迹,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竟有些担心,许是因为他身上与孙怀瑾太过类似的气息使她有那么点恍惚。
她再次躺下抱紧被子,吞了两三粒安眠药,温暖的被子与她却冰凉如铁,没有他怀抱的温度,她开始了整夜整夜的失眠,她闭着眼虽然毫无睡意,却对着空气再次说道:“晚安。”
孙怀瑾再回到景家的时候,阿绿大呼小叫地帮他包扎了伤口,并告知了景凉,待到景凉再次回来的时候,孙怀瑾已经睡沉了。
景凉看着他手上包扎着伤口睡得异常安稳的样子,心里的怒气还是消了些,却还是警告了阿绿:“阿绿,我早说过不能带他出去的,若是他再出些什么事,你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没办法顾好自己的。”
阿绿收起了玩笑,被在身后的手指紧了紧:“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这一次都是她的失误,若不是她起了玩心带他出去玩,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景凉看她全无平日里的骄横,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些,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责备你,你自小便和苏子被九叔指去保护容之,比我更知道怎么照顾他,只是他现在心性贪玩善良,虽然鬼主意多,但对付他的人皆是阴险卑鄙比他更甚数倍,小心些总没有错。”
“他今日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回来了问他他也不说,又没有下山去找你。”阿绿突而疑虑道。
“电话是从老房子里打过来的,他应该在那房子里待了一会儿,应该是没有遇上她的,否则凭她的性子,早冲上来揍我一顿了。”
阿绿噗嗤一声笑了开来:“活该你拆人姻缘。”她却陡然想起了林霜的话,笑便慢慢隐了下去:“今日林霜的话我倒是有些担心,若她真的走了,容之该怎么办?”
“她不会走。她现在是因为伤心还没缓过来,就算以后要走,也会先把害死则林和他的凶手一一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