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无尽的黑夜,冰冷寂静,仿佛生于虚无,就这样吧,他只想着睡一觉。
“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的声音也是如此清晰,像泉水涌动,他蓦地睁眼,微微疑惑的循声垂眸,看着鲜红的血滴在火里,立刻被火焰吞噬,似乎怎么都流不完,像是个孩子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乐此不疲的坐在地上,弯着好看的唇看,甚至解开了袖口的纽扣,然后他看见了一根奇怪的绳子,红色的,穿着一个珠子。
他明明和姐姐在房间里做游戏,打着算计许越的新得的玩具,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珠子,他好奇的摸了摸,光滑的,不,有凹凸不平的地方,他把它转过来,上面歪歪扭扭刻了“容”字,刻得难看不必说,‘容’字的右边的一瞥拉得有些太长,像跟着一条小尾巴,他有些啼笑皆非,谁会这样写他的名字写得这般丑,突然,他的心口猛然一窒,他痛得弯腰,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
“你竟将我的名字写得这样丑?看来书法老师并不中用,那么便由我来教你好了,今日写‘容’字一百遍,下午我要检查。”少年严肃道。
“啊……”少女一声惨叫,一个飞扑挂在少年身上,鼻子上都沾了墨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折半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为何别的字都写的好,唯独这个字?”
少女撇撇嘴,还是扭捏的将心底的小九九说了出来:“我不过是觉得别人写你的字都是千篇一律,我想要你看见我写的‘容’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我。”
少年一怔,唇角的笑意都快蜿蜒至眉梢,揉着少女的发顶温声道:“那好,只许你一个人这样写,弯弯一个人‘容’字。”
一个人的容之,我是你的,你听见了吗?
……
女子眉目带着病态,眼睛却是明亮光泽,她撅着嘴控诉道:“我也是很关心你的好不好,上次给你的平安符呢,带着吗?”
“一直带着呢。”他抬起手腕给她看,一根红绳穿着一颗佛珠,宁静祥和。
她说他最近不平顺,上次特地去庙里求来,亲手编的绳子给他戴上,当时他还啼笑皆非的嘲笑过她迷信,转头却再不愿摘下来,这些他都未与她说。
……
她是谁?无数个片段终于拼凑出一张完整的清晰的脸庞,凝白如玉,细长的眉眼,如瀑的长发,美得如空谷幽兰,明明是冷漠的一张脸,看着他的时候却温柔得百转千回,他心下一跳,全身的血液骨骼似乎都在叫嚣,汇聚成一个名字,辗转到唇畔,都带了灼人的温度:“莫绛心……莫绛心。”
这个名字他要如何忘记,那是他在无数个日夜刻在心口,诚惶诚恐不敢忘记,怕到不敢闭眼,不敢入睡。
“容之……”声音自亘古处遥遥传来。
他瞳孔一缩,血液直冲头顶,一股力量瞬间流向四肢百骸,周身的嘈杂喧嚣立刻如同打开了开关一般一下涌了上来,皮肤已经是被灼热的空气炙烤得通红,四周景物逐渐清晰,腕上有微凉的温度。
他循着自己的手腕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一道血口,血流如注,紧紧抓在他腕上的另外一只手,是坐在轮椅上的盏朵,她闭着眼睛,神态安详。
她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孙怀瑾把她的手拉下来,伸手按了按额头,脑海里只有只有断简残章,拼凑不完全,此刻已经不由他再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看到对面已经晕厥的盏朵,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着眉把手帕附在她的手腕上,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
“容之哥哥,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她啊……”头顶上方传来虚弱的喟叹,带着悲凉。
孙怀瑾抬眸,眼眸里带着错愕:“什么?”
盏朵却只是看着他笑,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