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被下空气闷潮,沾满了热烈的香。

他大概是感受到了,懒散开口:“还不睡?”

她不太高兴,语气彰显情绪。

“你不想我?”

“想。”他收紧胳膊,让她在怀里待得更无法动弹。

凭感觉摸到她腕心,他牵着她往下。

那么点力气,明明随时可以挣脱逃走,她却没有,而是乖乖顺着他的力道。

手心倏地被烫到,她吓了一跳。

察觉到她开始逃避,按在手腕上的力气骤然加大,他依旧闭着眼,面色平静。

仿佛底下亢奋的不是他一样。

奇怪的割裂感让人觉得格外心痒,温凝重重抿唇,忍不住又触碰一下:“好烫。”

“所以别勾我。”他说。

以往每次最凶的就是他,温凝鲜少那么主动。

脸皮很热,她还是用极低的声音:“不要吗?”

黑暗中那双眼蓦然睁开。

他眼底的幽深几乎与夜融为一体。

喉结不可避免地动了一下,他说:“今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

“明早打算怎么跟姑姑解释?”男人看着她,努力克制声线里的沙哑,“说起夜喝水弄湿了一床?”

脸皮要烧起来了。

她嗔怒:“哪有那么夸张!”

“有的。”他面不改色。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是正面相对的姿势,她双膝并行,跨在他腰腹上:“可是我想你。”

防线正在不断溃败,某个瞬间他简直就要被海妖迷惑。窗外雪落成声,枯枝被压断了一根。

嘎达

脑内闪过一丝清明。

压在她腰上的手掌潮湿得快要出卖他的内心,他闭眼静了半晌:“没准备。”

胸膛不断起伏,她咬着声音压在他克制隐忍的胸口处。

“可是我有。”

鬼使神差的,备在床头抽屉里的不为人知。

……

窗外传来清脆鸟叫。

谢之屿揉着眉心睁眼。

房间布置很陌生,甚至不是昨晚入睡的那间。梨花木屏风上的翠鸟展着翅膀停在芙蓉花上,栩栩如生。

好似刚才听见的鸟叫是从画儿上出来的一般。

床侧已经空了,她今天倒是早。

谢之屿看一眼时间,昨天睡下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三个小时。

昨晚他神经已经崩到极致。

那一声撕开包装的撕拉声挑战着他最后的防线。

她仗着天色黑,房里又没开灯,话语露骨。

那声“阿屿哥哥”只是她胡言乱语里最没有杀伤力的一句。

他极力克制,还是克制不住骨缝里因她主动而喧嚣的颤抖。空白了一年的时光都在她柔软又难忍的动作里变得充盈。

他喟叹出声,汗顺着颈侧暴烈的静脉滑落。

后来她低头亲他的伤疤,说够了。

开弓哪有回头箭。

谢之屿说不行,又把人折腾回去。

被打湿的床单怕是已经无法用起夜喝水这样蹩脚的理由圆过去了。天光近亮,只好折转到客卧睡下。

睡前不是还喊着说再没下次了吗?

怎么起这么早?

他洗漱好往外走,起居室的门虚掩一条缝,证明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先出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