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知道谢生吃不吃得惯,汤底重,北方口。”
谢之屿骨子里没有矜贵的少爷气,可是坐在敞亮的灯下依然有种自洽的悠闲气度。
他吃东西快,却不鲁莽。
反倒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尤其是亲自下厨的温心仪,哪个厨子看到自己做的东西被大快朵颐都会开心的。
吃完温心仪再去添一把面,直到她第三次起身,谢之屿替她一起收拾了碗筷:“姑姑,受累了。”
第一声姑姑温心仪没反应过来。
第二声逐渐习惯。
要是在澳岛那会儿她跟别人说谢先生将来会叫我姑姑,估计人家都会以为她精神错乱,发疯。
可是现在她淡定地坐在餐桌边,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说一句:“我让月皎去叫人准备客房了。东厢那间。”
中间微顿,她又说:“你们……”
温凝抬眼,连带着那位谢生也望过来。
算了。
温心仪起身离开:“雪大了,早点休息。”
在屋檐下立着仍有雪花往身上飞。
回廊那头有人小跑着停在她身边:“妈咪,客房准备好了。就姐旁边那屋子,对吧?”
“嗯。”
看温心仪实在淡然,月皎忍不住问:“妈咪你早知道了?”
“刚知道。”温心仪说。
“那你”
温心仪比了个嘘的手势,拢着身上的皮草往前。
她不知道的事有很多,比如眼前这桩,比如温家两兄弟是怎么被推出去的,再比如谁在背后铺的这一手棋。
她知道的同样很多。
譬如过去那一年,温凝过得实在辛苦。
无数想问的话都化作了那句,苦尽甘来。
第173章 平安顺遂
东厢两间房由中间的起居室相连。
起居室的门一关,便是一处独立空间。
温凝关上门,插上插销。
这栋四合院水电都是重新走过线的,明面上的这些却依照爷爷的意思,全是旧把式。一根磨得光润的梨花木,扎扎实实插在栓销之间。
她靠在门边,懒懒抬眼:“睡我这,还是睡你那?”
走在前面的男人驻足,而后回头:“胆子这么大?”
“那怎么了?”温凝天不怕地不怕地说,“姑姑安排这间房当客房,就是默认我们拴在一起的意思。”
他笑笑:“我第一次上门,没带礼物也就算了。只能嘴巴装乖巧一点,做事再机灵一点。”
温凝双手环胸,等着他的下一句多半是什么“哪儿能这么出格?”
等半天,后半句没来。
反倒是无奈一声暗叹。
她视线追过去,碰到他深沉的眼。
“睡你那。”他低声。
主城区高楼限高,入了夜不似澳岛的纸醉金迷,也不会透过窗,看到满眼光污染。
一落灯,只剩下汽车通过巷子时一闪而过的橘光。光从墙头蔓延进来,给雪夜小院一两秒的光明。
香樟树簌簌作响。
偶尔啪嗒一声,是雪积得太厚,从枝丫上整块落下的声音。
或许是屋子里暖气过剩,男人气息滚烫。
隔着绸质睡衣,温凝都能感受到让她心跳加速的烫人温度。他从后面抱着她,脸安静枕在她肩窝,呼吸匀缓。
说睡她这里还真是单纯的睡。
温凝在这种单纯里反倒睡不着觉。
她开始怀疑是否如同网上所说,男人到了三十就会没有欲望。可是距离谢之屿的三十还有数十分钟,只要时间没到十二点,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