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突然出现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

总不是来抢婚的吧?

她低头,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要是清醒理智的谢之屿,才不会做这种脑袋一热的事。他应该知道的啊,四方大院下哪有什么真情实意。那么明显的权宜之计,他居然

但事实上他已经来了,此刻就在眼前。

血液里那点因他而来的亢奋逐渐被另一种沉闷的情绪替代。

温凝开始心疼。

怎么就把他逼来了不愿踏足的地方。

那些关于他的过去,她还来不及跟他探讨。甚至她在刻意装作不知,因为怕残存于记忆里的伤痛再次穿过时间长河伤害到他。

他都那么辛苦了。

沸腾的血液沉寂下去。

她想了许多能为他做的,眼下也只有安安静静,等他睡一个安稳的觉。

……

谢之屿觉很浅。

长达十数年刻在骨子里的警醒是一时半会儿散不去的。才两个小时,他就在光怪陆离的梦里转醒。

梦做得太乱,一会是相聚,一会是分别。

于是睁眼第一件事,便是确认她在不在。

房间里的遮光帘始终没拉开,昏暗的光线下,只有床尾亮着一抹白光。

白光朦朦胧胧勾出熟悉的身影。

她盘腿坐在那儿,长发从肩上柔顺地滑到胸口,头颈低垂,两指正快速点着屏幕,像在回谁的消息。

他刚起身,她就望过来。

瓷白的皮肤被手机光照得晃眼。

许是视线一时没适应黑暗,她望过来的眼神起先是迷茫的,随后找到一个支点,忽得璀璨起来。

“这么快醒?”她丢了手机扑过来,“你要不要再睡一会?我不走。”

刚睡醒的嗓音有点哑,他摇头:“你家里应该很忙,有事不用管我。”

柔软的长发落了几缕在他手背上。

显然她现在的姿势和钻进被子里没什么区别了,头歪枕在他肩胛骨上,认真地说:“可是不行啊,我一肚子问号。想等你睡饱了一一拷问呢。”

被她语气里的认真触动,也被“拷问”二字说得后背一凛。

谢之屿听到自己干巴巴地问:“什么?”

她长驱直入:“你偷接我电话了?”

她枕在底下的肩线稍稍僵硬,温凝从鼻腔发出哼声:“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

男人喉结滚动:“我怕他有急事,不想吵到你。”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上次看到她和宋子邺的聊天记录,他阴阳怪气宝贝了半天。

这个人醋起来整个京城都能闻到味儿。

所以她得更理直气壮,于是趾高气昂地说:“那你和人家说了什么?说我在睡觉?还是说我在洗澡?”

枕在脸下的肩线更僵,再度出卖它的主人。

“谢之屿,你好幼稚。”她道。

光线太黑,看不清她的表情。

谢之屿只好带着一点猜测和一点试探:“你生气了?”

“我又不是气筒转世。”她缓缓闭了下眼,静听他的心跳,“怎么一见面总是问我有没有生气?不像你。”

在澳岛,他散漫又松弛。

可是来了京城,他似乎记起了脊骨一寸寸被打碎的过去,也似乎是因为爱而患得患失,言行间变得不那么像自己。

心跳声稳健有力。

她听着他存在的证据,突然道:“我不会在这待很久。”

片刻后,谢之屿意识到她在说京城。

“为什么?”

“不喜欢这。”

沉默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