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毕竟擅长隐忍。
闭了闭眼,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突起:“宋先生要是觉得自己的立场名正言顺,也就不会在这同我争高下了。”
宋清柏很会举一反三。
“看来谢生也是。”
谢之屿轻哂:“可人在我这里。”
“那么麻烦在她睡醒后替我转达好意。”宋清柏恢复了温文尔雅的腔调,“你可以理解为朋友之间的关心。”
真是朋友之间,刚才就不会那么疾言令色了。
谢之屿冷冷挂断。
他已经戒烟一段时间,可是戒断一样东西实在难捱,于是他总是揣着曾经的火机,在心烦想要点一根烟的时候把玩一会儿,权当过瘾。
那枚火机此刻被他握在指尖,拇指抵着砂轮,一下又一下。
安静的空间因此多了些微响动。
那些烦乱并没有因此压下,反而愈演愈烈。
他记得从前并没有那么大的瘾。
打内线电话到前台,在服务生问他需要什么时,他又强忍着压回去,声音沙哑地说:“没什么,打错了。”
“好的,先生。如果您需要其他服务”
“麻烦送一份早餐。”或许她睡醒会饿,想到这,他望着房门突然改口。可是这个时候叫了早餐,她要是睡很久,又容易凉。犹豫再犹豫,谢之屿抵着自己眉心,“算了,我晚一点再叫。”
碰见纠结犹豫的客人是常态。
前台微笑着挂断。
她当然不知道这位客人往日的果决利落,让他犹豫不决的事这个世界上少得可怜。可是今早,他只是平凡男人中的一个,会吃醋,会在情敌的声讨中自我怀疑,会脑补一系列根本不存在的事,也会为爱落魄不堪。
于是到下午睁眼,温凝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下巴冒出一层青灰、疲倦又狼狈的男人。
她莫名:“你”
“睡不着。”他声音沙得令人心疼,语气却急切得仿佛要确认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你还没说过想我。”
第166章 记得你
他们灵魂太契合,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所以突然要她换成嘴巴说,还是在这种情境下,温凝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抬手,摸摸他的头:“你怎么回事?”
掌心温度正常,没发烧。
她又问:“我要是不想你,我跟你住酒店做什么?家里的床不好,还是家里的饭不香?”
男人执着地看着她:“你没说。”
行。
败给他。
刚睡醒,疲惫感消弭不少,连带着昨夜里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像捋小狗头一样捋了下他的额发,直到揉乱,声音跟着软下来:“谢之屿,我好想你啊……”
好长一个尾音,不是撒娇胜似撒娇。
“多想?”他纠缠不休。
温凝缓缓眨眼,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眉骨立挺,山根凹陷,衬得他眼眸黑沉,偏偏认真看她的时候总是不经意泄出藏在底下的深情。
温凝受不了。
“很想。”她万分笃定,“想到不敢做梦,怕醒了人不见。可是真的不梦了,心里又很慌。”
但凡早晨挂断电话后他认真看一眼她的手机屏保,就不必这么焦躁地度秒如年了。
可她的回答依然取悦到了他。
眉心终于舒展,谢之屿不动声色嗯了声,起身。
温凝迷惑,顺势拽住他的手:“干嘛去?”
他的从容回来些许,用下巴示意床的另一侧。
“现在困了,补觉。”
“……”
他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