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小姐走的那天,她骗他说屿哥要吃糖水,以此躲避离别。

在那之后,他没来过,屿哥也一次没提。

好久没来,那个自来熟的老板一派惊喜模样。因为店铺里不允抽烟,他又是个老烟枪,时常嘴里叼一截报纸卷的假烟过过瘾。

这样夸张的表情,嘴边叼着的烟卷差点滚下来。

他一边说着“好久没来”,一边招呼后厨去端冰镇绿豆沙。

店里一如既往的好生意,小小的店铺人声鼎沸。见个别食客好奇地打量过来,阿忠背身而立,冷漠的脸上写满凶相。

老板习惯了,摆摆手对食客讲:“吃你们的啦!”

那份热闹因为店里气场特殊的男人短暂冷却下来。

他身边孤岛一般的静。

那片独立于人群外的寂静中,他忽得抬眼,视线定在满当当的照片墙上正中心一张,是老板数月前换上的新照片。

照片里的人端着漂亮的笑,眼眸明亮地看向镜头。

他太懂她表情里的细枝末节,于是知道拍下这张照片时,她或许正想着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噙了几分揶揄。

也许她揶揄的是即将签在照片上的李嘉欣三字。

谢之屿笑着低下头,握在勺柄上的手指因用力而经脉突兀,指尖逐渐发白。

好像在笑之下,他正忍耐另一种情绪。

半晌,他抬手,将裤兜里那包一根未抽的烟盒扔给老板。

老板夸张接过:“哇,这么大方!”

谢之屿扬起下巴点点照片墙的方向,径直取下中间那张。

指腹一再温柔地触碰照片上的笑靥。

他扬唇:“她要是知道我用一包烟换她的照片,该说我小气了。”

第139章 展信佳

从宴会回去的几天,温凝都在想办法调查那桩悬在心上的心事。

如果崔家刻意遮掩,其实是很难查到蛛丝马迹的。可是与她想的不一样,崔家那一次移植走的都是正规程序,一切都有留档。

她甚至能抽丝剥茧,找到当时在医院做护理的那位护工。

护工五十多岁,虽然已经没在医院做,却还依稀记得这件事。

温凝找上门时,他正闲在家里带孙儿。

在温凝替他解决了孙儿的上学问题后,他的记忆变得愈发明晰起来。

“我记得那位崔少爷话很少,每天躺在病床上不是看窗外的梧桐叶,就是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很要强,能自己下床绝不叫我,他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那样。”

在他的叙述中,温凝想象到空旷却豪华的病房里,他一个人捂着伤口下床慢慢挪动的模样。

他很高,因此撑着半边身子走路时显得有些佝偻,也让病号服下清瘦的骨骼更加突出。苍白的皮肤下,浮着青灰色的经脉。

“拔了留置针,他会趁着护士不注意下楼。我远远跟过一次,他就站在楼道口,吹一会儿外面的风,还抽过一次烟。”

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抽烟。

温凝心口闷涩的同时狠狠记了他一笔。

“那位崔少爷长得太漂亮,我在医院做过好多年护工,都说人病了精气神都要丑三分,我愣是没能从他身上看出来。而且讲不好他那个气质,有点忧郁,像那个什么明星来着,叫”

温凝打住他的发散性思维:“他的伤。后来恢复得怎么样?”

“出院时是恢复得很好的。”像是在褒奖自己的护理能力,他说得底气十足,“除了他是疤痕增生体质可能会留道儿难看点的疤,其他真没什么。医生都说看报告和正常人没区别呢!不过疤痕嘛,现在医美那么厉害,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温凝不在乎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