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你既然已经参透,为什么不走?”

“走不了了小姐。”

他取下烟,用那只夹着烟的手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

如果不是今晚带她上船,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何氿的生意,或许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至于现在

他想,能退到哪就是哪吧。

可是说完之后,他又怕自己的话影响到她,转而用轻松的语气补充:“那么多人都指着我吃饭呢,我走了阿忠和小钟第一个不放过我。”

她很敏锐,不顺着他的话往下,反而另辟蹊径:“那在你之前,坐在你现在位置上的人呢?”

是陆坤。

被流放去了东南亚,接管更棘手的生意,过着真正意义上刀尖舔血的日子。

“年纪大了。”谢之屿说,“企业能裁员,赌场为什么不能?”

温凝用力抿了下唇:“你就骗我吧。”

“聊点别的。”谢之屿说。

他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耳垂上,心猿意马。恰好她也回头,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停。

他们心照不宣停下话题。

她的手从宽大的衣袖里钻出来,碰他的耳朵。

那头凌乱的黑发因为潮湿被拢到耳后,他在出来前甚至没来得及吹干。

海风一吹,添了几分少年感。

温凝忽然顿住,手指搭上他的耳骨:“你这里为什么有颗痣?”

第91章 另一颗痣

谢之屿耳骨上有一颗小痣。

如若不是海风恰好吹乱他的头发,温凝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身上有痣不是稀奇事,可是温凝总觉得自己见过一颗差不多的。

位于同样的位置,是同样的浅棕色。

她回想。终于想起在京城,私立医院长廊上,她与那位传说中的崔太太和崔少爷擦身而过。

如果她记得不错,那位崔家少爷也有谢之屿差不多的身量,碎发及眼。

口罩下面容不清,但他耳骨这个位置的确有一颗痣。她之所以记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是第一次见到总在话题中出现的人,再加之那天他好像病了,皮肤白得几乎没有血色,于是那颗痣被衬托得格外明显。

可是相距两千多公里外两个不同的人,就算拥有一颗差不多的痣又怎么样?

即便在小小澳岛,说不定就能找出一堆有差不多特质的人来。

温凝为自己奇怪的联想感到荒谬。

片刻后,她半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肋下也有一颗吧?”

谢之屿静静地看着她:“也?”

他问:“你还见过谁的?”

这话把温凝问愣了。

温凝:“嗯?”

半晌,她反应过来:“等等,你真有?”

“我有没有你不清楚?”他讲完,食指曲起扣了扣桌沿,“先回答刚才的问题。”

温凝梗着脖子,用同样的话回敬:“我见没见过你不清楚?”

将她的五指攥进掌心,他意有所指:“实操生疏不一定眼睛没见过。”

“……”

她的手被包裹在他手掌下,隔绝了海风的湿与凉。

默了默,她说:“我刚刚没注意看。”

心思全用在别的地方,哪里注意得到他身上有没有痣,有几颗,是什么颜色?

她只记得被他折在枕头上时,他的腰带叮叮当当,金属的那一块贴在她腿根,凉得她止不住瑟缩。

还有因为汗湿而软到没形的衬衣,她的手探进去,碰到充满爆发力的薄肌。

原来最初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错的。

什么病恹恹的大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