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显然还有宫人常常打扫,并未落下什么灰。
闻人笑把自己埋进软椅里,筋疲力竭地闭上眼,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都朝她涌来,在脑海里横冲直撞。
崇元帝一走进来便看到抱着膝缩成小小一团的闻人笑,模样可怜极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把受了委屈的女儿抱在怀里,“笑笑你听朕解释。”
“父皇,我都知道,”闻人笑抬起头看看他,压抑许久的泪珠大滴大滴地滚出来,“要谋反的是皇叔吧。”
将自己知道的线索连在一起,闻人笑几乎就猜到了真相。而她都能猜到的事,崇元帝更不可能不清楚,于是崇元帝所有不相信她的表现,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故意做给福王一家看。
所以她活灵活现地扮演了一个受到冤枉与父亲赌气的小姑娘。
得知闻人笑没有生气,崇元帝狠狠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回过神来,他又觉得很是自豪。他的女儿是这样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不管是面对莫须有的指控时一步步冷静回击,又或是在电光火石间理清来龙去脉、甚至配合他表演得天衣无缝。
他伸手摸了摸闻人笑的脑袋,“朕为你骄傲。”
“父皇,您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先动手……”
闻人笑靠在父亲温暖的怀里,再也无需掩藏她的软弱和难过,扁了扁嘴唇,眼泪就成串地流出来,“他们伤了我的阿鸳……”
崇元帝心疼地用衣袖给她擦眼泪,鹰眸露出几分愧疚,“朕现在还不能动手。”
福王是先帝和太后最疼爱的幼子,崇元帝一母同胞的亲弟。若是他先动了手,必然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
在这样的境况下,最好的做法就是逼着福王先反,随后的一切便能名正言顺。
闻人笑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会在御书房做出闹脾气的模样。
有了这一出,崇元帝在外人眼中便是包庇女儿的不忍之君,闻人安则是险些丧命却不得不委曲求全的便宜侄女。
只需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福王府便有了一个绝佳的造反理由为郡主讨个公道。
崇元帝疼爱地拍了拍闻人笑的背:“委屈你了。”
闻人笑小声抽噎着,心里的担忧仍然仿佛烟熏火燎,“我的阿鸳……”
崇元帝手忙脚乱地哄着哭得伤心的女儿,过了许久,闻人笑哭累了才平静下来。
崇元帝又指了几名最优秀的太医去公主府帮着闵大师照看阿鸳,闻人笑才算是有了几分慰藉。
“笑笑,”崇元帝肃色朝她保证道,“朕会让他们的痛苦更甚阿鸳百倍。”
*
这天夜晚,闻人笑呆呆地坐在窗边,直到初春幼鸟的叫声都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