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怀疑是他们三大护法中的谁破了境,现在想想,那般浩浩气势,就算他们三人合起力来也催不出。

只是……他们的主上竟然真的存在?在此之前,慕素胧一直怀疑主上是夫挟杜撰的,不过若主上真的存在,于无道天而言自然是一桩大幸事,慕素胧观岭江城那一式背后的锋芒,敢肯定仙门百家无人能是其对手。

可慕素胧仍不解:“为何不许我们阻拦宋厌瑾一行了?他们此番是奔着毁你的阵而来,那宋厌瑾,身上更是有着压制我宗功法的血脉!”

“主上自有他的计量,”夫挟面色微凝,目中隐有警告意,“我早同你说过,主上,可不是我这般好脾气的人呐……”

慕素胧登时无言,半晌后,叹出一口气:

“罢了,料想那一行人大抵正在为谢虞晚身上的毒焦头烂额呢,”想到这里,慕素胧不禁扬起笑痕,目光狠毒,“真是天真,试图探无道天的隐秘之前,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命知道?”

*

“是毒。”

宋厌瑾熄灭指尖灵光,收回指时眼睛依旧没有抬起来,荆鸢看不清他的神色,便也不知谢虞晚中的这毒是否要紧,连忙追问道:

“什么毒?可会伤及性命?”

“无道天的秘毒,已无碍性命,她现下的失忆已是最好的结果。”

听宋厌瑾如此说,一直忧心忡忡的几人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于是同时重重叹出一口气,谢虞晚本人倒是没有太大忧意,她甚至还笑了笑,反过来宽慰其他人: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照你们所说,我看了那慕素胧的记忆,她自是不会放我安然离去的,现下仅是中她一味失忆的秘毒,合该算走运啦。”

她现在虽然谁也不记得,但是荆鸢方才已将一切都同她梳理了一遍,她知道自己是谢虞晚,是丹青谷的大小姐,是霄厄剑宗天莲道君的弟子,他们都是她的朋友,而他们此行,是为了拯救天下的。

“拯救天下”这四个字是纪渝师弟说的,只不过谢虞晚注意到,那位一身白的宋师姐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是不屑,谢虞晚看到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极浅的讽色在浮。

对于这位师姐,谢虞晚心底的感情很奇怪,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自己似乎盼着要同她亲近,可她那副冷到极致的神情又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可再望而却步,也不能真的望而却步。

谢虞晚瞄了一眼这位宋师姐,拉了拉她的袖口,当宋厌瑾的目光望过来后,谢虞晚认真地问:

“我这个毒,可有解法?”

当然能。旁人想解也许是天方夜谭,但没人比宋厌瑾还要了解无道天的毒。

他平静地抬起眼,摇了摇头,面不改色道:“据我所知,此毒并无解药,且不说我,怕是慕素胧本人都解不开。”

“那该怎么办?”

“也许宗门或丹青谷有解毒之法,”但听宋厌瑾缓缓道,“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去祈州城,另一路则带师妹折返宗门或转道丹青谷去解毒。”

宋厌瑾这番谎话,无非就是为了将谢虞晚支走,慕素胧的那一计毒倒是阴差阳错,无意中顺遂了宋厌瑾的计量,可谢虞晚又怎么可能是好拿着的性子,宋厌瑾才刚说完,她就皱着眉否了他的提议:

“不行。我只是失忆,又不是散了功力,况且我才不信这世上真有无解的毒,我不回去。”

“师妹果然还是这样,”宋厌瑾眼尾蜿出几痕似笑非笑,“一如既往地,嫌自己命长呢。”

素裳胜雪的清冷“少女”笑起来时简直宛如雪中嫣梅般晏晏,谢虞晚不免愣了很久,好半晌才后知后觉他的话中深意,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