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段母重新找了两张被子,把原来的换下堆到角落。她哪里做过家务活,套被套也不会,只好搬了自己床上的来。

房间隔音效果可太好了,不然段易沐也不会有恃无恐这么久。段安躺在母亲的大腿上,享受了久违的挠背,担忧和惧瑟一并暂时放下,等段父一进来又提起了。

段母比他还紧张,死死地抱住他,看仇人样地看着来人。段父脸上的小伤势也没处理,他倒是平静,无视妻子眼中的责备,坐到床边。

“安安。”

这一叫,段安背上的汗毛就跟着一跳。他颤颤地从母亲手臂中扭转回头看着父亲,面上怕得不行。

“我问你什么,你就全部告诉爸爸,好吗?”

“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问不行吗?安安准备睡着了!”

“我不打你,”段父没有被打断的恼怒,犀利的眼神也没用到小儿子身上,“但是你得诚实,不要撒谎。”

“哥哥平时会对你干什么?”

试图拦,没拦住。段母只好加入段父的阵营,抚着段安的背安慰他说出来。

可是他该解释什么?该怎么说呢?

段安支支吾吾,不想开口,天生的羞耻心帮他住嘴。纵然对方是父母,和自己兄长干的那些事,也是不好说的吧。

但他真的太……懦弱了,父亲不像段易沐,生气了会上手拧他打他,甚至张口咬。那视线太沉重了,犹如高山之石,无形的负担。

一点点地坦白,慢慢地描述。他在家里是嚣张的做派,到外面是内向不言,没有正常的交流能力,掩饰性的词语也找不到,把段易沐教他讲的床第之词说出来。

什么哥哥会摸他的小鸡鸡,骂他屁股太大,和他亲嘴,还吃他的口水……

好的,他成功把段易沐的处境变得更糟糕,同时惹得段母真正地痛哭。

段父深呼出一口气,居然还露个笑,夸他是好孩子。然后叮嘱他今晚好好睡,保证以后段易沐不会再对他做这种事。

这是不是代表了,他不用受罚?段安忽觉父亲的形象更为高大,几乎是神灵的地位了。早知道他就和父亲说了,哼,等明天见到段易沐,他终于能扬眉吐气,直白地拒绝。

他可是有父亲撑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