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之下,仿佛睡死过去的醉鬼耸动了背,长臂挥着,胡乱摸索到床头柜上的小夜灯。那是段父去国外出差给段安买回来的礼物,小鲸鱼和玻璃球的造型,发出的光是暖色星星。

暗无虚影的房间亮堂半边,借着跳跃的橙色,段易沐的美貌漂亮得失真,纵使近到呼吸交换,皮肤上连细微的毛孔都看不到。浪费了,媚眼抛给瞎子。欣赏的人是段安,看多了也索然无味,而且他怎么也不可能去夸赞一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带把同性。

兴是酒精的缘故,段易沐脸红得异常,只是当前环境下不明显。他的眼白占据减少,显得整个眼球漆黑充斥,恐怖至极。这两不搭边的形容撞上,使他和鬼宅里飘悠嗜血的女鬼更接近。

看来段易沐还不是醉得完全失去意识,但一个人这么直勾勾看着你,还是慑人得不行。

“额……”当灯打开后,段安那丁点无基柱的硬气立马退缩,肉眼可瞧地蔫了,话也说不利索。

“哥、哥……你还好吗?”

问句发出,始终没反应回馈。无非别的,一句不说的沉默可怕甚于夹枪带棒的风暴。

“哼。”久到段安以为他是睁着眼睡着了,段易沐笑得不明不白,手肘撑起身,向前挪动,几乎是嘴对嘴的距离。

“你叫唤什么?还喊大名,没大没小。”

没喝过酒的人,光是闻到味道都会不适。段安眼里满是嫌弃,后脑勺往上蹭,偷偷逃开。

小动作被眼尖逮见,段易沐不爽,不惯他的小放肆,张嘴就猛咬一口男孩羊脂玉般的脸蛋,那块奶白的肉遭到攻击,疼得一跳,即刻出现凹陷的牙印。

又咬!清醒的时候就咬,喝醉酒了也咬!他是狗吗?!段安泪汪汪地,捂也捂不上,带着牙印畏瑟地低眉。

段易沐咬完还不作罢,用力地舔得段安左脸湿漉漉的,唾液糊满。饥渴猥琐的样,匹配不上他的气质。

他不喜欢喝太醉,至少基本行动能力和理智智商还在。然而酒仍会对他产生影响,放大和麻痹了某些东西。段父和他去参加了宴会,鱼龙混杂,便有人不长眼地生出邪念。落单时,一位无所作为的官二代不认识他,色心上头,搭讪暗示,对他无理发言。得知他碰不得后,依然死心不退,恶心的视线黏了他半场。

表面上是一笑了之,实则心比针眼小。后半段时刻,众人精神涣散,陆陆续续退场。段易沐借口上厕所,找到了同样孤身的官二代。对方喝得烂醉,在厕所单间里丑态毕露。

真当是在娱乐场所么?段易沐脱下外套,酒劲冲动,随手拿了清洁工的大抹布,罩住官二代的头,给人按在马桶揍了个脑袋开花。他倒还收敛,知道不能打出血,专门挑痛而不破伤的部位下手。

揍完人气闲神清,出来仔仔细细洗干净手,整理仪容,返场接着和人谈笑风生,听别人恭维虎父无犬子等。

男性打完架心情难免会好,一个不留神,以及别人轮番过来碰杯,控制的酒量逾线。

直到他离场上车,也没收到有人发现男厕发生殴打事件的消息,参与者还是个臭名闻扬的纨绔。亦或者主责人不想惹是生非,悄悄处理了,风声不露。

一晚上的觥筹交错,段父年纪大了,喝的酒不比他少,肯定早已搂着美娇妻躺下了。既然同为父子,相似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父亲有的,他也该有。

他也有自己的“娇妻”。

他亲爱的弟弟。

qq ②477068021/ 整理?2021-10-24 01:31:14

(二十一)

绝大部分动物的天性中生有规避敌人的本能。

人类身为最聪明的灵长类动物,复杂多样,各个个体的敏锐程度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