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后?脑挨了一闷棍,怀七握住书本,静静站在桌案前,良久,直到眼眶酸涩,他?才缓缓眨眼,艰难放下。
苦涩酸楚攀升心头,怀七看向床榻上熟睡的女人,心底升起的微小希望彻底被碾碎成泥。
她不是小姐。
可世上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习惯吗,这殿内,又当真?存在小姐的魂灵吗。
怀七悄无?声息行到寝殿门?口,推开门?扇时?,守在门?口的宫侍一惊,如临大敌般拦住怀七,问他?私跑出来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他?低声开口,嗓音疲惫沙哑。
偌大的寝殿似一方囚笼,那些宣纸字迹化作锁链,穿透他?的四肢百骸,疼的他?难以呼吸。
怀七真?的有些透不过气。
那宫侍看着怀七失神的背影,与同伴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抬步跟上他?,为?了防止怀七忽而跑路,中?途还叫了侍卫一起。
今夜是十六,圆月高悬枝头,月华流转,清辉满地。万物寂静,唯有晚风偶尔吹过庭院,吹起男人的发梢衣袂。
月色之下,怀七的神情竟隐隐流淌几?分脆弱。
“小姐……”他?无?声呢喃。
侍卫与宫侍对视一眼,眸底皆有不解疑惑,大半夜来赏月,这位怀七公子?真?是个奇人。但碍于怀七最近颇为?得宠的缘故,俩人并未为?难他?。
他?独身站了整夜,天色微亮时?才回去,指节已被冻得僵硬。
陶锦醒时?,怀七正跪在榻下,垂着面?容,看不清神色,也?不知几?时?起身的。
不过一夜而已,男人周身刚有些改变的气场又归于沉寂,死味浓郁。
并非是她初见时?那种肃杀死味,而是心死,一个人心死了,精神也?就跟着死了,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陶锦行到桌案前时?,见到宣纸间夹的发丝不见,心间了然。
这是她为?了迷惑小狗特意放的,看来昨夜他?终于去翻了啊。
唇角悄悄勾起,陶锦拿来新的宣纸,其实怀七只要仔细瞧便会发觉,这些宣纸墨迹陈旧,时?长?皆有四五个月以上,奈何昨夜夜色昏暗,他?并未发现这个细节。
机会都给他?了,只能怪小狗不中?用。
下午,被碎石堆困住的人马也?顺利归府。
许少良神态疲惫,额角包着纱布请安,陶锦惊讶询问,原来是他?在指挥搬扫碎石时?,山上又滚落几?块,他?一时?闪躲不及,被砸了脑袋,当即便昏厥过去。
虽许少良说?自己无?事,陶锦还是关切几?句,最后?道:“头伤非小事,还是该好好修养,本宫允你休一月的假,去让李太医给你瞧瞧,莫留下什么?后?遗症。”
许少良受宠若惊,他?知推辞不掉,道谢后?便离去,脚步甚至有些虚浮。陶锦猜他?是轻微脑震荡了,小皇帝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人的头。
竹云抱着小笼怯怯站在门?口,待许少良走后?才敢进来,柔声恭顺道:“殿下,奴已经给它喂过食了,只是尚未换药。”
陶锦将小貂从笼子?抱出,视线看向怀七,男人沉默拿来药粉,重复昨日的步骤,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小貂依旧吱吱叫着,它很是不喜怀七,健康的左爪狂蹬着男人,直到在他?手背划出红痕,又委屈巴巴在陶锦怀里缩成一团,黑豆豆眼警惕盯着怀七。
男人与它对视一眼,毫无?波澜。
看来小狗和小貂品种相斥啊。
抚摸着怀里的毛茸茸,陶锦慢声开口:“你在府上也?有两年?了吧。”
意识到殿下在同自己讲话时?,竹云急忙应:“回殿下,奴在府上已有两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