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穿成这样?”沈相皱着眉问他,“歪七扭八不成体统,你是要面圣,不是要去窑子口!”
沈年有时候最不爱他爹这张嘴,“怎么就不成体统了?多好看啊。”
他低头看了眼,“没什么问题啊。”
在外间听见争吵的小芬匆匆跑进来,默默念了声罪过,“见过相爷。”她行了个礼,连忙服侍沈年穿衣服,“奴婢来。”
她往公子身上一看,瞬间不忍直视地低下头,诶,相爷权势滔天,可相爷公子却连个衣服都穿不好。
其实不怪沈年,这实在是太繁琐了,里三层外三层这个那个的,再加上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小芬伺候,有时候早晨小芬如厕去了,他就这样躺着,躺到人回来才继续穿衣服。
沈相愁得哀叹连连,“你进了宫一定要照顾好公子,我都打点好了,公子正长身体,每天一碗鸡汤不能少,还有衣裳,就穿府里带过去的,可别什么粗布麻衫都往你家公子身上套,听见没?”
小芬应着,“知道了相爷。”她想,相爷整日骂公子不着调不上进,不还是疼着宠着当成眼珠子似的。
小芬手里拿着羊角梳给沈年束发,他发质极好,黑亮柔顺,衬得面若冠玉,后头一截颈子又白又嫩,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娇养出来的。
沈相半当儿子半当女儿养他,光是用来束发的簪子就不下上百个款式,其中比御赐夜明珠更名贵的也不是没有,他左右打量着儿子这幅好相貌,满意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匣子里一支镶着石榴石的发簪道,“今日用这个,给吾儿多带些用具进宫。”
小芬低头应是,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沈年已经快要睡着了,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怀里还死死抱着沉甸甸的金子宝盒。
“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沈相看不惯,点着他的脑袋骂道。
“嘶”沈年怒瞪过去,“疼死了。”他揉着额头上一块红印,不满地嘟囔道。
“好了公子。”小芬给他束好发,又接来热水伺候他洗漱,两瓣红嫩唇瓣咕噜咕噜漱着口,沈年坐在椅子上,又仰着头让小芬给他洗脸。
“哎呀”洗漱完神清气爽的沈年长叹一声,找了个小包袱把自己的黄金宝盒包起来背在肩上,姿势像个逃荒的难民。
沈相看了眼天色,没时间再训他,连忙带着他坐上马车,宰相公子的行头大,光是衣裳行李就拖了整整一马车。
沈年看见的时候是拒绝的,“爹,我又不是去当老太爷的,你这么张扬干什么。”
沈相啪地一下拍了他一个脑瓜,“闭嘴。”
“哦。”沈年捂着脑袋,委屈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跟你好好说话你这猪脑子也听不懂!”
“我怎么猪脑子了!娘!爹骂我!”已经坐上马车的沈年忘了自己不在府中,下意识喊家里的顶梁柱给自己做主。
沈相冷哼一声,抬腿就是一脚踹上他这猪脑子儿子的腿上,“你喊,喊破喉咙了你娘也听不见。”
啊喂,你真的很像恶毒反派诶。
娘不在,沈年抿紧唇不敢说话了。
马车一路驶进宫门,侍卫见是宰相府的马车连拦都不敢拦,就这样直接来到了七皇子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