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这里很脏。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青年将自己向来不离身的短刃丢在地下,动作很快地从后院一步跨出来后合上门。
然后,就看见那些黏稠腥臭的鲜血从自己的衣角滴到鞋面。他下意识想要隐藏,向后一缩的时候便有了半个血鞋印。就好像在提醒他在苏酥离开的十年间干的那么多疯事,提醒他从来都是云泥之别,提醒他身上的劣性就像造的杀孽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洗净。
“阿佑,今日”
想到自己曾经鼓动男人穿朱衫的建议,女孩皱皱眉。她想开口问祁佑这十年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不愿意听任何人借着什么样的缘由告诉自己,她只想听祁佑的说辞。
换句话讲,只要祁佑说了,她也就信了。
“苏酥”
没人能相信,祁佑现在的眼中是一种祈求。他甚至都不愿意听苏酥讲到“今天”之后的字眼。
刚刚隔着门收割性命想要验证出一个结果的狠劲和勇气好像一下子消失殆尽了。他只想让苏酥忘掉门后的一切,不要对他叹气和皱眉,不要……
眼中的涩意让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在短暂的黑暗中好像终于握紧了自己那颗不中用的心。
他想,不要放弃他。
“苏酥,你之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挖藕吗?”
“我这次出门遇见了赈灾的时候遇见了一处农户侍奉的池塘,特意带了一些回来。”他还记得苏酥在离去之前对着一处荷塘发呆的样子,问自己的时候他回答说还要几个月才能挖藕。苏酥便没再搭话。后来再回忆,想必苏酥那个时候就知道她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了。
之后每年挖藕的时候他都会定一大批到府上,等不见人便将藕磨成粉晒成干。直到今年又重新带回藕,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都城,却也因为骨子里的急躁中了二皇子的奸计,形成了现在狼藉的局面。
“苏酥,我中午做给你吃好不好?”
“三和也在外面,我一会让人把他也叫回来。”
明摆着拒绝沟通的样子,让苏酥终于绷紧面色,格外冷淡的问:“祁佑,你现在是和我商量的样子吗?”
阴影处的青年身形一僵,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道。
“苏酥,这里很脏。等他们来洒扫还要一段时间,你先让圆圆带着你去马车上休整一下好不好?”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青年还在不断向下滴血的衣角,知道如果自己不走恐怕这个人就会一直站在她背后一动不动。
不管心中还怎么想,她最终还是和圆圆一起出了府,回到了她们的马车上。
“主子,你是真的生气了吗?”圆圆想着生气应该也正常,哪个寻常人家看见自己的亲近人当面就杀了那么多人。还是多年未见的,多少都要怵的慌。
这种事就是越亲近,越觉得可怖。
“你觉得我在气什么?”
“气指挥使不近人情,草菅人命?当着姑娘你的面还不收手?”
苏酥看着小姑娘一边说话一边在为她的衣服熏香,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场面我很早就见过了。”她见祁佑的第一面就是和杀人打交道的暗场,在之后还有安石一家的祸乱。这世间的大多数人可能会被祁佑的冷漠和嗜杀吓到,但她不会。
系统从一开始给她的定义就是祁佑等于反派,会毁天灭地的那种。她是在更多的负面印象和词汇中认识他的。
“那您是为了什么?”
苏酥没回答了。
厨房内。
年复一年的九月挖藕,祁佑做藕做的比很多菜都要熟练。可今天却神情恍惚失败了好几次。
“指挥使,刘小将军说自己抽不开身,不能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