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3)

,说安安和安定在学校出事。我向别人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谨和往四中赶,我慌的失去神智,她在后坐抱住我的腰,不停宽慰我。到了学校,在操场上看到安安和安定,满身都是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望的声音抖的厉害,仍要强制镇定。美琪猝不及防,不知道竟说到这里,想去阻止,谢望却继续说了下去。

“我去抱安安,她短短头发垂在我胳膊上,眼睛闭着,身体还是热的。她是最淘气的,我们时常都希望她能安稳一会儿,可是那个时候,却乞求她能动一动,拽我的胡子也好,捂我的眼睛也好,可是她就那样,再也没动过。”谢望的眼泪流下,渗进皱纹间,沟壑纵横。

谢美琪叫:“爷爷……”

谢望恍若未闻,继续说:“是安安要护着一个被打成黑五类的同学,他们就连她一起打,安定上去帮姐姐,也被那群畜生围住。他们居然就那样生生的把安安和安定打死。我要去找荣家拼命,是谨和拦住我,我知道她比我更难过,孩子们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可是她最害怕的是连我也要失去。”

谢望声音悲伤难以自抑,整个人躺在那里,颓败不堪。谢美琪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慰,他忽然反握说:“亮亮,你要记着,是荣继祖带头打死安安和安定的,荣家是我们一世的仇人。”

谢美琪的手被她握的生疼,不禁害怕起来,他患的是心脏病,情绪波动这样大实在危险,谢美琪慌忙喊人叫医生。

谢望好像失去理智不停的说:“记着,一定要记着,荣家才是我们的仇人。”

医生过来看到这个情景,不禁皱眉,给谢望注射了镇静剂,说:“美琪小姐,请不要再让老爷子有这么大情绪波动。”

谢美琪自知理亏点了点头,但是心里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昨日之日

谢美琪当然知道那段特殊的历史,也曾听谢安胜说过发生在谢家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那样绝望的细节。她心里难过无比,从谢望房里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外面依旧是阳光灿烂,春日暖风轻吹欲醉,她抱膝坐在玻璃回廊的长椅上,院内植物种类繁多,味道杂乱,丝丝缕缕穿过鼻腔入了肺部,聚集在心口,尽再也无法释放,连身体也被压的往下坠,无法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熟悉清晰的味道闯入,她没抬头看人,就伸出双手说:“抱我。”

谢安胜听她声音恹恹的,透着庸懒与忧伤,心绪被轻易挑起,一双手已经不自觉的伸向她,到了中途却忽然停住,转头就要离开。

谢美琪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说:“我心里难过。”

谢安胜停顿一刻,终于回头,将她拦腰抱起,送回室内。她勾着他的脖子不放,眼神迷蒙的看着他,他躲开她的眼神,将她安放在沙发上,用力掰开她吊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臂,远远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问:“今天爷爷跟你说什么了?”他从谢望那边过来,听说老爷子病情反复,所以特地过来问她。

谢美琪在沙发上蹲坐,低低的问:“荣继祖是谁?”

她一说,谢安胜就知道他们大概说了什么,答道:“荣天娇的叔叔。”

“爷爷说是他带人将大姑和大伯活活打死。”

谢安胜面上平静,说:“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很多人身不由己。”

谢美琪抬头看他,说:“上回你也说,谢家人身不由己。”

谢安胜无奈,他说的什么话她都记得,他说:“人从生下来,就不是自己意志。你不知道会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会遇到什么样的父母,将经历怎样的成长过程。至于等到成年,你以为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人生,可事实上,一场政治浩劫,多少家庭分崩离析,妻离子散,又是哪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了的。身不由己并非只是一个借口。”

谢美琪